二姑回去没几天，哥哥便打来电话说民警通知他过去又重新做了笔录，这下就算是彻底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这几天他打算收拾东西回家。
眼瞅着靠近年关，家里一冬天折腾了这么久，也该好好聚在一起过一个年了。
魏晓军那边沉默了几秒：“我今天出来的时候撞见咱二姑了。”
他顿住了，魏晓雅瞬间明白了：“二姑是知道了？”
——知道是他们找到证据亲自交给公安机关的事情。
魏晓军苦涩地笑了笑：“自然是知道了，你想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魏晓雅劝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哥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知道。”
魏晓雅：“实在难受的话，你可以去探视一下？也算是看在咱们两家的关系上？”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她实际上并不全是这么想的，哥哥道德感比较重，去看望一下，说不定看看对方现在是什么态度，如果也是亏欠，倒也不枉费哥哥一番心意，可如果全是怨恨的话，倒也能打消哥哥的愧疚感。
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魏晓军其实早有这个想法，但就是心理别扭，一直在自我挣扎，魏晓雅的话算是助推了他一把。
“好，我回去之前去跑一趟。”
*****
津市派出所
魏晓军坐在牛晓阳对面，二人久久未说一句话。
牛晓阳整个人很颓废，头发乱糟糟的，魏晓军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段日子，也是这般模样，或许比他还狼狈。
“你……”
“怎么，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输了我自己认栽，不用你来假好心。”
魏晓军听着牛晓阳的话，心中莫名凄凉：“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我怎么想，是我差点把你害了，现在换成我，难不成你是来恭喜我的？”
牛晓阳嘴角扯出讽刺的笑，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样。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幅场景不是我想看到的。”
魏晓军不死心道：“可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我自认把你当兄弟哥们，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牛晓阳终于抬了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呵，真不知道该说你反应迟钝还是情商低。你对我好？你宁哥偏袒别人，也不偏袒我，分钱也给我分的最少。明明是我跟着你一起创业的，家里人只夸你却看不到我，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凭什么我干苦力却不如你，我牛晓阳哪里比你差。我最讨厌你衣服软唧唧的样子，好像属你性子好，享受着所有人的夸赞。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凭什么？”
魏晓军恍然大悟：“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要将我一辈子都毁掉？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去他娘的亲兄弟，是亲兄弟你就把老子搞出去，比你在这假惺惺的强！”
牛晓阳听不下去，爆了粗口。
魏晓军这一刻才明白，两人的想法究竟有多大的差别。
“所以在你的心中，亲兄弟就是要把光环全都给你，衬托出来你多光荣优秀？只要挡了你的路，就得自动给你让位？甚至犯了错误，还要让兄弟帮你顶锅？你才算狗屁的兄弟！”
魏晓军头上青筋爆起，忍不住站起身来，对于一向性格温润的他来说，此时的情绪已经算是大爆发，他紧紧扶着桌面，觉得十分可笑。
就在来之前，他竟然还会觉得愧疚。
去他娘的愧疚，他魏晓军从今往后，便没有这样背刺的兄弟。
最后，两人僵持了一会，魏晓军终于待不下去，声音低沉：“不管你信不信，曾经我从来没有故意压着你，相反，你有很多得到的也不是你应该得到的，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打心眼里觉得我压你一头，纵使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又能怎样呢。你好自为之吧。”
“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