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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玉帛玉镯传 > 第77章 重温立强与艳丽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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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重温立强与艳丽相遇的地方

艳丽以前听胜立强说过芹奶奶和他妈妈的事情,今天又一次听胜立强说起,对胜立强十分同情地说:“一个人不要光想着自己苦自己悲,其实比自己更苦更悲的人比比皆是。”

她抬头看着天:“天灾人祸,想躲也躲不过,天要黑,你要它不黑是不可能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们赶到之前到过的第二个家时,天已完全黑了,月亮躲在云层里影影绰绰,给人更增加倦意。

艳丽一进小草屋里,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踏实,见着草席倒头便睡。

她的这一动作,吓得胜立强忙扯住她:“你快别睡,让我查看一下你再睡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胜立强边说边点上蜡烛,把草席下的稻草翻个遍,然后才放心叫艳丽睡上去。

艳丽很饿,但更疲惫,一睡下就已进入梦乡。

在她的睡梦里,她见到了她的儿女,她的丈夫,一家人快乐的围坐在桌边吃着她送去的食物。

胜立强也很想倒头便睡,但他不能,他得生火,煮点吃的才行。

他拿个竹筒打来了山泉水,想把留在这里的面条,煮了给艳丽解饿并热热身子。

可发现面条不翼而飞,只剩下一粒粒老鼠屎在那里。

他无奈只好烧些热开水喝喝。

火光照着熟睡中艳丽的脸庞,他忘了饿,忘了疲惫,欣赏着艳丽天使般的美丽。

却见艳丽在睡梦中露出甜甜的,无声的笑容,酸酸的心想,她一定梦见到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了,正在吃着她辛苦送去的食物,才会这么开心。

他又想,他的孩子是否此时在艳丽肚子里饿得哭泣。

他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肉包,用一根长长的细竹杆戳着放在火上烤。

整个小草屋载满了烤肉包的香味,他刚从火上移开烤好的肉包,吱吱吱窜出好几只大大小小偷吃了他的面条的山鼠。

它们缩头缩尾地东看看西瞧瞧。

胜立强见状,心中一喜,山鼠吃了他的面条,却可换来美味的鼠肉,这代价不差。

他坐着一动不动,静观时机。

时机到了,他用那只独眼示意他的阿立阿强,阿立阿强很快领会他的用意,一下从窝里窜出来,配合着他抓山鼠。

一群山鼠被一网打尽。

胜立强把山鼠剥了皮,不一会把山鼠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坐在火边,用竹子戳着山鼠肉在火上翻滚着烤,烤得山鼠肉吱吱的响。

他烤熟了一只山鼠肉,洒了些盐巴。

他看了看睡得很沉的艳丽,他实在太饿了,这些天,他只是吃了几块地瓜干,不断喝水充饥,肉香对于一个饥肠咕咕的人是极大的诱惑,于是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饿得难受的肠胃感觉好受多了,他又把老鼠头和皮煮了喂给阿立阿强吃。

他从母山鼠肚里剖出会动的小老鼠崽子,直接洒上些盐,腌得小老鼠崽子不断地在碗里扭动着,他又接着一只一只地烤着山鼠肉。

艳丽睡了一阵,她被满屋的烤肉香味馋醒了。

好香啊!她揉了揉眼睛细看屋内,见胜立强在火上烤着什么,她问道:“立强,你在烤什么好吃?怎么这么香?”

胜立强正专心烤着山鼠肉,艳丽突然一问,惊得他手上正烤着的山鼠肉差点掉进火里。

他见艳丽醒了,正愁着要不要叫醒她起来吃东西,这下好了,自己醒来了,高兴地说:“你醒了,定是闻到好吃的了。”

他把刚烤熟的山鼠肉递给艳丽:“吃吧,趁热更好吃,吃完了碗里还有呢。”

艳丽接过胜立强递给她的食物,不知道是何物,她看到摆在地上的碗里有几只烤熟的东西,另一只碗里有几只嫩红还在扭动着的东西。

她好奇地弯腰一看,吓得惊呼,她手上刚接过的山鼠肉也掉在地上。

胜立强捡起艳丽掉在地上的山鼠肉说:“这东西很香很好吃,营养丰富,我们正需要它呢,你肚里的孩子更需要,我已吃过了一只。”

“吃山鼠肉其实不足为奇,只是你少见多怪,对我来讲已是家常便饭,吃吧,是你吃它,又不是它要吃你,不用吓成这样。”

艳丽还是吓得直往后退,她哪敢再接胜立强递给她的山鼠肉。

胜立强见艳丽不敢接他手上的山鼠肉,便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对艳丽说:“你不吃白不吃,饿肚子的是你,可不是我,等下我把这么好的美味全吃了,到时你可别后悔呀。”

“我倒有个好办法,你可以闭着眼睛吃,把山鼠肉想着是香喷喷的鸡肉。”

他又接着做艳丽的思想工作:“你别小看碗里这些小老鼠,它们到了明年这时候已做了老祖宗的老祖宗了,每年老鼠要糟蹋多少粮食。”

“今年这里种的麦子长势很好,麦子前旁边种的是玉米,我就是在玉米地里发现你的。”

“我现在才知道李村离这里有多远了,也不知你是怎么走进我的玉米地里来的,明天天亮,我带你去看看你昏倒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又回归正题说:“我知道你早已饿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饿了,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不吃哪来的力气走路。”

他一边说一边又烤好一只,当着艳丽的面把烤熟的山鼠肉往他嘴里送,津津有味地嚼着,边嚼边还不停口的说:“好吃,真好吃,香呀,真香。”

他有意挑起艳丽的食欲。

其实艳丽根本不需要胜立强挑起她的食欲,她早饿得肚子非常的难受,只是没吃过山鼠肉。

她听胜立强说,让她闭着眼睛吃山鼠肉时,想着是香喷喷的鸡肉,于是她尝试着闭上眼睛,一下就吃掉了两只山鼠肉,她睁开眼睛,感叹地说:“刚才吃的鸡肉真好吃,真香。”

胜立强笑着说:“你刚才吃的是鸡肉吗?鸡肉还有,你还吃吗?”

艳丽看着竹碗里,盛着为数不多的烤好的山鼠肉,她想了想说:“吃山鼠肉就是吃山鼠肉,立强,你说得对,是我吃它,不是它吃我,我现在不怕它了,山鼠肉确实很好吃,不过,今天不吃了,得留给明天。”

胜立强赞同地说:“是呀,明天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家,确实应该留点儿明天在路上吃。”

他递给艳丽一碗热开水,艳丽喝完水,两人接着把火灭了,把灯灭了,俩人相拥而睡。

艳丽一觉醒来,天早已亮了,她身边睡着的胜立强不见了,屋角睡着的两只猎狗也不见了。

草屋的门紧关着,她有些讷闷,屋内屋外都出奇的安静。

她起床,打开门出了小草屋,一眼就见胜立强从草屋边上的茅屋里出来。

胜立强笑呵呵地说:“这里的土地离家远,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我起了个早,把这里的麦子锄了草,并上好了肥。”

“我见你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你,我去看了被我放在茅屋里的蛇,它还在里面。”

“长寿叔或许很快会来,他是个很守信,说一不二的人,我担心长寿叔来了会被蛇咬了,我已给它找好了个新住处。”

他一边说一边又进了茅屋,用备箕慢慢又慢慢,小心又小心地把蛇移到竹篱门外,连同备箕一块放在一块能挡风又能避雨的大石块下,并用稻草把蛇盖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笑着对艳丽说:“现在好了,不速之客也给我安好了家了,走,我带你去看你昏倒的地方。”

胜立强带着艳丽绕到草屋的另一侧,一片绿中,一处显眼的己干枯的几株玉米轩子倒地,艳丽就猜到是胜立强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

当时因自己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来也觉好奇。

草屋旁的庄稼地,都被高大而结实的竹篱笆围着,自己是怎么闯进这里来的呢?

当时她心里只想着她的丈夫她的孩子,这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麦苗刚锄过刚施过肥,干农活的工具一应齐全,怪不得胜立强说这里是他第二个家。

胜立强自我陶醉地带着艳丽看了他种的麦子,然后捡了一些干柴进屋生火,把昨烤好剩下的两只山鼠肉烤热递给艳丽。

艳丽没接:“你老让着我吃,你却在饿肚子,我们俩人一人吃一只好了。”

胜立强见艳丽顾着自己,说明心里有他,开心地说:“你吃吧,你肚子里的小丑八怪也要吃呢。”

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块地瓜干说:“你看我哪会饿着,昨晚我吃了好几只山鼠肉,到现在我的肚子还饱着呢,你快吃吧。”

艳丽突然想起问道:“立强,你没逮住这些山鼠前,是不是想到要把那条街蛇杀了煮来吃。”

胜立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人为了要活命,能吃的自然不会放过,昨天晚上真要没逮住这么多山鼠,我兴许真会把它杀了吃了,真是奇了怪了的事,一群山鼠自投罗肉倒是救了它的命。”

他又余兴未尽地说:“有一年,有个打猎的,像长寿叔一样,闯进这里迷路了,他怎么也走不出这里,当他意外的发现这里的小草屋,他说他当时惊喜万分,可他敲了很久的门无人应他。”

“他见门反扣在外,才知主人出门了,他实在没办法,没经过主人同意,自作主张进到屋里,他一边住了下来,又一边找他回家的路,可总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只好守株待兔,等草屋的主人回来,当时正是庄稼成熟了的时候,他把我种的地瓜吃掉了很多。”

“有一天,我来到这里,意外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闩,并且听到里面有狗的叫声,我当时兴奋万分,以为是长寿叔。”

“艳丽你知道吗?我天天盼着长寿叔,因为他有好长时间没来我这里了,我一边敲门一边亲切的叫着长寿叔,你可来了,快开门。”

“可是门一打开,我惊了,眼前站着的不是长寿叔,而是一个长得高大而结实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见我就吓得跪地求饶。”

“当时我被他的举动弄糊涂了,长得这么高大结实的中年男子,竟被我吓成那样。”

艳丽听胜立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胜立强意犹未尽地继续说:“我见那男子被我吓着了,反倒不好意思对他说,这位大哥,你快起来,是我吓着你了。”

“结果俩人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说了很多的话,他夸我伶牙俐齿,才气横溢,当然我也没忘夸他谈吐风趣。”

“那男子一再说偷吃了我的地瓜,要付我粮票,要付我钱,我哪好意思接他的粮票和钱。”

“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来过这里的客人,可男子怕我不接,就不送他出山,我只好接了他的粮票和钱,他这才觉得踏实了。”

“他给了我二十斤粮票和二十元钱,在当时,这可是笔很大的财富了,但他一再强调说,因他囊中羞涩,本应多给些钱财,无奈力不从心。”

“不过对他而言,他花多少钱财都值,走出了深山野岭,等于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我送他出山。”

“一路上我和他无话不谈,但唯一我没告诉他,我还有个真正的家,这个家对谁都不能说,这是我妈妈和长寿叔叮咛过我的话。”

“要不是他们的叮咛,估计我那天心血来潮,很可能带着他去我那个真正的家做客了。”

“后来,长寿叔终于来了,我把这事对长寿叔说了,长寿叔沉默了好一阵,内疚地对我说,为叔的知道你很想有个能跟你在一起的人或朋友,哪怕只是跟你说说话也好,但那是不可能的,为叔的也无能为力。”

“以后我尽量多来这里陪陪你,至于外面无意闯进来的人,你还是多个心眼,防着点好。”

艳丽笑着说:“你为何不听长寿叔的话,把我带到了你真正的家里去呢?”

胜立强腼腆地说:“我这是救人心切,你知道吗?当时你昏迷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你这样一个美丽的天使,要是白白给野兽吃了去,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