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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义……要不咱走吧……”

巩飞宇低着头捂着脸,有些拘谨地小声说道。

“走啥啊?你这文人气息不得释放释放?来,大大方方的!”

说着,罗义薅住巩飞宇的衣领子晃了晃他。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啊!”

巩飞宇苦着脸看着周围服饰统一的“文人骚客”。

清一色的青色丝绸长衫,头发插了根木钗随意披在脑后,腰间别着一块玉佩。

基本上除了木钗和玉佩大同小异,服饰也都大差不差,一群穿着青色长衫的文化人汇聚在了这艘名为“香河怜”的画舫楼船之上。

反而罗义成了这群人中的异类,一身黑色武士服,头发束在脑后,显得倍儿精神,外加上个子也挺高,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俗话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但是好意思来船上看妹妹的这群文人哪一个不自信?

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傲然而立,想展示自己与旁人虽然衣着一样,但是气质的不同。

罗义感觉他们就像争芳斗艳的野鸡,不停释放自己的雄性荷尔蒙,来博得美人一笑,手段实在太低端了。

而巩飞宇沉淀了一会儿,坚定了下心态,开始与周围的书生聊起了天。

罗义没凑过去,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翘着二郎腿听他们吹牛逼。

“这世间的女子,真是千姿百态啊!”

一个书生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是啊,有的姑娘温柔似水,有的姑娘热情似火,有的姑娘则是冷酷如冰。”

另一个书生也是语重心长地接口道,显得自己接触过许多姑娘似的。

“不过,我觉得最难得的是那种既温柔又热情的姑娘,她们就像是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又一个书生挥着折扇笑着说道。

“哎,你们说的这些姑娘,我都见过。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一个书生神秘地说道。

“哦?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这书生,巩飞宇也在那探头探脑地想听听是什么姑娘。

“她不仅长得美丽动人,而且性格十分独立自主。她从不依赖他人,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个书生一脸钦佩地说道。

“哇,这样的姑娘真是难得一见啊!”

其他书生都感叹道。

“是啊,我也觉得她很特别。不过,我还没有勇气去追求她呢。”

这位书生有些黯然神伤地说道。

“哈哈,你不要担心,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其他书生纷纷安慰道。

“好啊,那就谢谢大家了!”这个书生感激地说道。

“不知道是哪位姑娘?”

巩飞宇关注的点和大家有些不一样,但是却问出了大家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是昨日新来的香香姑娘……在下有幸在昨日与其在楼上浅聊片刻,得其心声,不禁被香香姑娘的性格与理想所打动……”

那书生一脸回味地说道。

“原来是画舫上的姑娘啊……”

其他人纷纷摇头叹息。

谁不知道这画舫上的姑娘,各个都有闭月羞花之色,而且端庄典雅?

“兄台,吾劝你一句,这画舫上的姑娘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万万不能动了情啊!”

一个年纪稍长的书生一脸正色地看着那书生叮嘱道。

“年前那王兄,你们可知?”

“是那个为情所困,最后跳河自杀的王兄?”

有书生显然是知道那人。

“不错,他哪是要自杀啊……他是在这画舫之上,窃玉偷香被逮了个正着……”

年长的书生悄声说道,随后这群书生一片哗然。

“难怪那几天王兄一直面带苦涩,肯定是知道有这个下场!”

“不得不佩服王兄的勇气,可惜把命搭进去了……”

“兄台,你可万万不能再深陷了!”

……

其他书生都纷纷劝解道。

“随知其理,但却仍沦陷其中……人活一世,最终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世间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感受了这情与爱才是生命的真谛!”

那书生摇头叹息道,随后越说越激动。

“兄台此言诧异,咱们读书人,不应该把考取功名放在第一位么?你这……”

年长书生眉头皱起,不悦地看着那书生说道。

谁知那书生摆了摆手。

“莫再讲,莫再提,我心意已决……”

众人见状,知道这货是劝不动了,随后纷纷四散开来,各自讨论起其他的事情。

谁也不愿意和一个短命鬼多接触。

他们大都是来写诗赚银子的,不是真来谈情说爱的。

而且谈情说爱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看今天这情况,凌香河里怕是又要多一具跳河自尽的亡尸了……

罗义就坐在一旁看戏,看到了最后都憋不住笑了,低头捂着嘴,肩膀都在哆嗦。

巩飞宇看到罗义在那偷笑,凑了过来。

“罗义,你笑啥呢?”

“不过是笑这里的姑娘既当又立,还有一群闲散人士在这儿庸人自扰罢了。”

罗义嘴角一撇,带着一抹嘲讽说道。

他还真看不上这些个自命不凡的书生。

“说的也是,你看他们说话文绉绉的,透着一股子酸劲儿……”

巩飞宇也深有同感。

他虽然是从道馆里长大的,从小也都是诗书经文陪伴,但还是以修炼为主,陶冶情操为辅。

而这些书生,打小就钻在书堆里,天天念叨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若不接触外界,读书真能读傻了。

那书生不过是与一女妓浅聊片刻,就被晃得找不着北,可见心性之差。

但这也是画舫想看到的。

若是这些个穷酸书生写不出来个好的诗词歌赋,却搞出了一些其他的名堂,譬如……殉情之类的传闻,那对女妓的名声也有很大的提升。

就比如这个香香姑娘,这个书生若是为她而死,那画舫肯定宣传炒作一番。

定能吸引大批老色批前来观看,能把一个书生迷死的女妓到底长什么样。

这不就是变相地抬高女妓的身价么?

这种事情都看不透,只能说这个书生太蠢,死了也是白死,纯纯的活该。

巩飞宇和罗义俩人坐在一层的旮旯里,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静等节目开始。

反正来都来了,感受下这画舫的氛围也不错。

罗义左右看了看,后面坐着的除了自己,清一色巩飞宇同款男装,而前排的那些个人则衣着不凡,看着还挺有气质的。

“他们是干嘛的?”

罗义指着前排的那些人问道。

“他们?他们是凌云府较为出名的秀才或者举人,都是来写诗赚外快的。”

巩飞宇显然了解了不少信息,给罗义解释道。

“你看看人家,就显得很专业,最起码,人家不穿青色长衫。”

罗义扫了一眼前排,扭头看着巩飞宇调笑道。

巩飞宇:“沃特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