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兰没想到桑悦是来要房子的。
如今她被娘家人赶出来,自己的丈夫也不露面,她若是真被赶出去,那只能流落街头了。
不行,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这个屋里头,谁也别想抢她的房子。
打定主意后,周玉兰心一横,干出一件恶心人的事,她将好几天没清理的秽物,用手在身上涂了个遍。
那股呛人的味道,直接让桑悦忍不住干呕起来。
周玉兰见到桑悦这种反应,不禁露出得逞的坏笑。
她倒要看看桑悦怎么把她弄出这个屋子!
桑悦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嫌脏啊,周玉兰把自己弄得秽物满身的样子,她是一步也不想靠近对方。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把恶人弄回来对付周玉兰就好了。
打定主意后,桑悦直接离开去找人了。
周玉兰还以为是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朝桑悦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得逞的嘿嘿直笑。
桑悦出了门后,直奔钢厂而去。
桑荣春正在车间工作,突然听到同事喊他,说是他女儿来找他。
女儿?
桑荣春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同事说的是林净柔,这丫头不是蹲篱笆子去了么,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回来得正好,赶紧把她妈接走,她可不愿伺候那个没用的废物。
思及此,他不觉加快了步子。
等他来到厂房外,见到来的人是桑悦时,愣了好一会儿。
是啊,他可不止林净柔这一个女儿,还有个桑悦呢!
虽说桑悦混账了些,但好歹是亲生的,以后是要给自己养老的。
想到这一层,桑荣春对桑悦的态度不觉好了几分,故作担忧的问:“小悦,你这段时间去哪了,爸一直没你和小谦的消息,担心的整晚睡不着觉。”
周玉兰都知道她去了黑省下乡,桑荣春怎么可能不知道。
桑悦有被对方这副虚伪的样子恶心到,她强忍着离开的冲动,佯装不知情,乖巧地回答道:“我和弟弟离开家后无处可去,就去了黑省下乡。”
“你们遭了不少罪吧,”桑荣春假惺惺地道。
桑悦懒得再跟桑荣春虚与委蛇,岔开话题道:“我刚才回了趟家,家里怎么被周姨霍霍成那副样子。”
提到周玉兰,桑荣春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也顾不得桑悦是个小辈,直接倾诉起来:“她自己是个搅事精,生出的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你姐她……”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他若是说出林净柔那档子事,不就代表他知晓桑悦也在黑省下乡了么,那他刚才营造的好父亲人设可就崩了。
想到这,他忙岔开话:“反正那女人我是不打算要了,可她一直赖在家里,我也没办法啊!”
桑悦暗暗冷笑,嘴上煽风点火:“那是咱们的家,你得回去,不然她一旦把房子占了,再让她娘家人住过来,可真就没法撵了。”
桑荣春严肃的看向桑悦,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不行,今晚他就得回家住。
“小悦,你现在住哪,小谦呢?要不今晚你也回家住吧。”
桑悦冷笑,这渣父真是名不虚传,聊了这么久才想起问小谦的情况,果真是对他们姐弟毫不关心啊。
既然对方如此绝情,那便别怪她把事情做绝了。
那个家她可一晚都住不了,不过为了稳住桑荣春,她还是委婉的解释一句:“我和小谦借住在别人家,就不回去给你添乱了。不过周姨的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越拖麻烦越大。”
可不是嘛,周玉兰那女人如此邋遢,再这么下去,那屋子被她祸害的真没法住人了!
桑荣春应了,“今晚我肯定回去收拾她。”
桑悦继续拱火:“反正她现在也动不了,你就把她送回娘家,他们若是再把人送回来,你就干脆不露面,他们进不去屋,也只得把人带回去了。”
桑荣春觉得女儿的主意不错,“成,就按你说的办,上次我心软给她开了门,结果她就赖到家里了,这次我绝对不开门。”
桑悦达成目的,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桑荣春假惺惺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桑悦道:“家里之前遭了贼,爸手里也没啥钱,这点钱你先拿着,带着弟弟买点好吃的。”
就这么点钱,还不如不拿出来。
桑悦嫌弃的瞥了眼桑荣春手里的钱,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我和弟弟有人照顾。”
说罢,她抬脚就走。
桑荣春对谁照顾姐弟两个并不感兴趣,反而因女儿没有要他这一块钱,感到十分窃喜。
以后最好也这样,他不用给姐弟两个出一分钱,等到他动不了那天,再让两个孩子伺候他,给他养老。
——
下了班以后,桑荣春果然回家了。
他今晚就打算将周玉兰那个废物送回娘家。
到家后,他打开屋门的瞬间,立马被屋子里骚臭的味道熏吐了。
这败家娘们都干了些什么!
好好的家被她糟践成这样子,以后还咋住啊。
桑荣春带着一肚子怨气,揭开被子,将饿得两眼发昏的周玉兰从炕上拖下去。
不出意外的,他的手上沾到了秽物。
他立马冲进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就开始狠命冲洗。
他万万没想到相伴了几年的妻子,竟是个如此邋遢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放着那么好的媳妇不疼,和这么个女人搞在了一起,还生了个心眼子那么恶毒的女儿。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林净柔并非他和周玉兰的私生女,而是周玉兰和她前夫的种。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迫不及待想要一个答案。
他冲进屋子,拽着周玉兰的头发,将一瓢水泼在对方脸上,弄得对方惨叫连连。
“桑荣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桑荣春面目狰狞的瞪着周玉兰,“我问你,净柔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周玉兰没想到丈夫会问她这个问题,冷笑出声道:“这个问题重要吗?自从我嫁给你那天起,净柔就是你的女儿。”
听到这个答案,桑荣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年他被这贱人骗得好惨。
当初若不是周玉兰说林净柔是他的种,他怎么可能在妻子刚去世,就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骂名,将她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