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光难得地呆滞片刻：“明白了。”
他缓过神来，脸色有点奇怪：“所以师尊，你喜欢这种调调？”
沈酒酒露出一抹猥琐又兴奋的笑容：“越强制越好！”
镜流光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明白了。”
*
接连多日，妖族关于二殿下玄飞羽的传闻越来越多。
帮助妖族平定了西北方的内乱，为妖皇制定新法，肃清妖族内乱等等。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整个妖族都是关于二殿下的传言，而从小被妖界奉为少主的玄宫羽却像是瞬间隐身了似的，再无人问津。
沈酒酒再看到玄宫羽时，他失魂落魄，两个鸟翅膀耷拉在后背都忘记收回，羽翅乱糟糟的，甚至连玄光都暗淡了不少。
玄鸟一族，乃是上古神鸟之后，通身玄黑，阳光之下泛着炫彩光芒，羽翼自带神光。
玄鸟族天生骄傲，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见玄宫羽这些日子是吃了不少苦头。
沈酒酒正和镜流光在院子里喝酒。
玄宫羽哭着扑到沈酒酒脚边：“求你救救我，我相信你说的了。玄飞羽他和那个贱女人联手，害死了我母后，说我母后勾结孔雀一族，意图谋反。我母后就这么被害死了……父皇他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明明最宠爱我，可是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
沈酒酒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没有想过，你父皇或许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呢？”
玄宫羽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果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块辣子鸟肉，沈酒酒刀了镜流光一眼，趁他没防备，一嘴巴咬了上去，抢走了肉，就着口酒，美得冒泡。
镜流光眼神微闪，盯着手指上亮晶晶湿漉漉的口水，眼神微深，异色划过归于平静。
他清了清嗓子，状似嫌弃地将口水抹回到沈酒酒身上：“脏死了。”
沈酒酒冲他做了个鬼脸。
喝了酒，吞下肉，她这才看向一旁可怜兮兮的玄宫羽：“不知道你听过凡间一句话没有，父母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你父皇要是真打算让你当这个妖族的王，就不会把你养成这个傻白甜的样子了。”
玄宫羽脸上茫然。
沈酒酒打了个酒嗝，看白痴似的看着玄宫羽：“你以为当一界之主统领整个妖族是那么简单的？什么都不用学？上位就会？你再看看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如何治理妖族你懂吗？如何御下你会吗？如何平衡八方势力，维护妖界安宁你知道要如何做吗？”
每抛出一个问题，玄宫羽脸上就空白一分。
沈酒酒接连问完，玄宫羽已经被打击得不行，低着头沮丧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合适当妖界之主吧？”
沈酒酒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的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继位，你在这儿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儿？谁生下来就会什么东西了？都是一样需要后天去学习的，你爹没教你，不代表你蠢笨。”
玄宫羽知道她说得对，可心底依然挫败。
沈酒酒嘴角微抽：“行了，你到底是来我这儿求助的还是来我这儿散播负能量的？如果只是来抱怨的，好走不送，我没空招待你。”
玄宫羽回想起母后的死，眼底坚定了起来：“我要求助！你一定可以帮我报仇的，我知道！”
虽然面前的人只是一只小萤妖，可她却能解决城外连父皇都解决不了的荒漠，还能成为父皇的座上宾。
他有种直觉，想要扳倒玄飞羽，一定要抱紧这只小萤妖的大腿！
沈酒酒摆摆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支点损招。”
论背后捅脏刀子这事儿，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
玄宫羽眼睛一亮，连忙道：“愿闻其详！！”
沈酒酒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釜底抽薪呗。你想想，你与他最大的不同在哪儿？”
玄宫羽认真想了一下，有些沮丧：“可能是我比较蠢吧……”
沈酒酒嘴角一抽：“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玄宫羽快要碎了。
沈酒酒连忙清了清嗓子，“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吧，你自小长在妖界，乃是正统的妖界太子，而他是人妖结合的异种，本就非正统妖族，而且他是修仙界的修士。你们妖族不是和修仙界势如水火么？这么好的把柄，你就不知道拿来用用？”
玄宫羽眼睛一亮：“对啊！他是个修士！”
沈酒酒凉凉道：“我要是你呢，我就会到处散播他是修士的身份信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是仙盟第一大门派云宗掌门的首徒，风光无二，在修仙界也是有点子名声的，有这一点在，玄飞羽想要在妖界站稳脚跟，可没有那么容易。”
玄宫羽低头沉思片刻，越发兴奋了：“对啊！对啊！”
“姑姑心爱的丈夫和孩子都是为修士所害，叔叔的夫人也在战场上被修士屠戮，妖界如此痛恨修士，玄飞羽没在妖界众人面前使用术法，难不成就还真能隐去身份当只妖兽不成？”
他兴奋地看着沈酒酒，忍不住扑过去想要抱住她，好歹被旁边的镜流光给拦住了。
沈酒酒嘴角微抽：“我只是说如果是我自己，我会这样，你的事情……可跟我没关系！”
玄宫羽连忙点头：“没错没错！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
沈酒酒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玄宫羽转身离开了庭院。
没过几日，果然整个妖族都传出了玄飞羽身份敏感的流言，甚至不少人在市集聚众闹事，要求将玄飞羽赶出妖界。
妖族和修仙界的人势不两立，即便玄飞羽有千好万好也没用。
闹得最凶的还不是市集那些群众，而是皇宫中的各位皇亲国戚，四方将领。
要说仇，没有什么比这些上战场的将领仇更大了。
玄宫羽更是趁热打铁，说除非玄飞羽能够废去一身修士修为，否则的话他绝对不愿意与仇人做兄弟。
此举瞬间让民心倒戈向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