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戚长鸣如此正式的问询，周科依旧回以春平市陆清扬。
戚长鸣抓耳挠腮，他对名字倒不甚在意，春平市实在没听说过。仔细想想大周帝国，幅员辽阔，东西间隔不知多少名山大川，南北横跨近百万公里，有些不知名的小地方也不奇怪。
即便边境附庸国暗中倒戈东洋，派人深入大周作内应，至今发现的全部都是没有神赐的流民。
周科能施展神赐印，毫无疑问是大周子民，嫌疑度降低不少，比较合理的情况是某个家族派来此地进行磨炼的后生。
唯一较难理解的是，让族人到这横断森林磨炼，家族长辈未免太严苛了，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周科想不到戚长鸣看似冷静的面孔下，心中早有千般想法判断，好在对方终于认可了自己的回答。固然此刻满腹疑惑，诸如大周、巡天卫等等，碍于此情此景不便发问，搞不好对方再把自己当成奸细，又是一堆麻烦。
“戚兄，你为什么去招惹那头野猪王。”周科挑着最不容易出错的问题问道。
“陆兄弟，这是机密，恕戚某无可奉告。”戚长鸣陡然严肃的说道，“奉劝一句，在外游历遇上巡天卫或是军职人员，要以长官称呼，不然容易受到杖刑。”
周科咂了咂嘴，天演大陆什么时候有这规矩？除了巡天卫，似乎还有其他军事机构，难不成指的是黑狱？毕竟真算起来黑狱执法员倒也可以称作军职人员，联想到别人喊德鲁长官，不禁莞尔，但司徒长风不是曾喊他前辈么？
戚长鸣接着提醒道，“陆兄弟别见怪。我虽不在乎，但总有人在意。横断森林即将戒严，你速速离开返回家族，此番历练到此为止。”
“那我就不打扰戚长官执行公务了。”
周科巴不得赶紧离开，借着询问戒严后如何通往外界，探明了去路，转身朝庇护所方向走去。
“陆兄弟，方向错了。”
戚长鸣再次警觉，明明已指明路线，为何还要转去其他地方，难不成真有猫腻？
“戚长官，我总不能这副样子出去吧！”
周科提溜着草裙，又指了指头上蓬草。
“那我陪你走一趟吧，到时帮你重新指路。”戚长鸣打算一探究竟，如今外有东洋虎视眈眈，内有附庸国流民心猿意马，疏忽不得。
“那就辛苦戚长官了。”
戚长鸣目前将周科视为自己人，周科自问庇护所里也没啥东西，不怕出什么岔子，说不准当戚长鸣看到神赐院制服，还能帮忙联系董方等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庇护所旁，周科撤去遮掩入口的荆棘丛，钻了进去。
戚长鸣紧随其后，尚不能放心，遂弯腰进入。恰巧见着周科正抖着湛蓝色制服，脚边圣文勋章在稀疏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戚长鸣一愣，面孔先是严肃，而后震惊，最终转变为尊敬，右手置于胸口，单膝下跪，垂下头恭敬道。
“大周巡天卫，二等侍从官，戚长鸣，参见圣文军统军指挥使，陆男爵阁下。”
周科糊涂了，戚长鸣似乎又把他认错为其他人。统军指挥使？男爵？不过看对方的样子，这两者的地位待遇肯定比什么东洋奸细要好，但也更麻烦，若是不承认对方会不会再把他当成奸细？
周科犹疑一阵，“戚长官认错人了。”
虽是这么说，但反倒更加让戚长鸣确认周科身份，如果是冒充的断然不会加以否认。
“戚长鸣惶恐，万担不起您称呼长官。您不必戏弄我了。您手上的衣服正是代表男爵地位的湛蓝华服，虽然已经肮脏不堪，可胸口的名字‘陆清扬’尚可分辨，不正是您么。圣文勋章更是圣文军统军指挥使的象征。戚长鸣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周科看着银丝绣的“陆清扬”三字，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戚长鸣非但没认出这是春平神赐院的新生制服，还称其代表着爵位。还有那圣文勋章，不过是董方等人表彰自己完成神赐挑战所颁发的，在这里却成了圣文军统军指挥使的象征。
在这一刻，周科确信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不同于天演大陆却与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地方。
周科故作神秘，一言不发，当着戚长鸣的面裸装换衣。
戚长鸣有些发慌，一个男爵倒也无妨，可怕的是对方还是圣文军统军指挥使，这不仅是份荣誉，更掌握一定军权，就算是巡天卫统领也要礼敬三分。自己虽是公事公办，但遇上这样一个没事跑进横断森林的磨炼的狠人，指不定有啥奇怪癖好。
想到这里，戚长鸣一个激灵试探性的开口道，“陆男爵阁下，我等巡天卫欲找寻真血灵果，还望大人相助。”
没想到方才还守口如瓶的戚长鸣如今主动透露。周科对真血灵果有印象，雄性巨蛇正是为了保护真血灵果，才会主动攻击吊睛白虎，他也因此遭殃，差点丧命。
他可不想无故招惹撰文境的存在，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真血灵果对你们很重要？”
“陆男爵有所不知。栖于王庭的火灵天凤涅盘化卵在即，吞食真血灵果能助其激发朱雀血脉，待百年后重生有百分之一的机率化为圣灵朱雀。”戚长鸣将事情原委说了个透。
再次听到圣灵一词，周科不免回想起那晚两头凶兽的对话，沉吟道，“此地还有所谓圣灵白虎、青龙的后裔。如你所说，他们早就该成为圣灵了。”
周科似乎对横断森林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更让戚长鸣感觉其深不可测，不愧是执掌部分圣文军的指挥使。
“真血灵果未成熟前极其脆弱，一旦夭折万年都不会发芽，长成后仍需千年开花，千年结果，成熟亦要千年，最后只剩两枚。据火灵天凤所言，它在三千年前吞食一颗，血脉得以精纯化作天凤。您口中的白虎、青龙后裔，应是横断森林内的凶兽灰斑夜虎和泥龙蛟，他们仅是圣灵混血后代诞生的糟粕杂质，真血灵果对其效果大打折扣，而且他们也无法在大周境内成为圣灵。”
“你们怎么知道真血灵果即将成熟？”周科继续问道。
“月前王室曾派有十万分之一朱雀血脉的紫翼黑乌来此探查。它对真血灵果很敏感，但遭到吞花魔灵与野猪王的袭击不得不终止搜寻。为确认真血灵果所在，皇若蝶殿下率我等巡天卫来此调查。说来丢人，我们本计划每日安排一人进入横断森林防止打草惊蛇，我作为第一个进入此地的巡天卫就中了您的捕灵草陷阱。”戚长鸣两颊微红，专司侦查的他只因在横断森林外围就放松警惕，实属不该。
“捕灵草？”
周科瞟了眼一旁搓成绳状的绿色植物，本打算就这么搁这儿，现在看来可以带上一些备着。
“说了这么多，你想让我帮什么？”重归主题，周科想好要是对方要他帮忙采摘真血灵果，绝对不答应。
老实巴交的戚长鸣以为有戏，激动的抬起头，“陆男爵若能帮我们一同采摘真血灵果，若蝶殿下一定会赠予厚礼。”
“不行！真血灵果有中天境的巨蛇守护，除非同阶存在，否则再多人也是徒劳，白搭性命。”
周科不忍戚长鸣枉送性命，将真血灵果所在地以及泥龙蛟的情况如实相告。
“什么！泥龙蛟可进入中天境？”
戚长鸣难以置信的望着周科。
他们手上的情报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