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前川不明他们口中所说的执法人是谁。
但直觉应该是个厉害的角色。
或许跟他一样，已经杀生，不能回头。
所以这群人才会说他死定了。
“呵！”
萧前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就让他来。正好，我有事情想要问问。”
众人见威胁无用，纷纷后退，别说那叛徒，就连倒在地上的同伴都没人去扶一把。
一盘散沙。
萧前川下了结论，更加对这执法人不屑一顾。
“听说有人找我？哈哈！让我瞧瞧是哪个？”
人群之后传出男人粗犷的笑声，刚才还紧张万分的众人瞬间神情放松下来，立刻往两边退开，让出了中间一条道路。
萧前抬眼，只见来人身形魁梧，麦色皮肤在红霞的映衬下格外显黑，但对方咧嘴一笑，那口牙真是白得晃眼。
“你就是执法人？”
“对！我是大家公选出来的执法人。”
男人笑容不减，说着还朝萧前川伸出了手。
“我叫石磊。很不幸，在这里认识你。”
这话听起来……有意思！
萧前川看着男人伸到面前的手，大方地握了上去。
“萧前川。刚下地狱。”
“哈哈！我猜也是。”石磊大笑两声，随即叹息起来。
“唉！不然哪个傻蛋敢拿着刀在外面到处晃悠，万一误杀……唉？你不会已经杀过生了吧？”
萧前川抽回手，忽略掉对方口中意有所指的“傻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问道。
“你是这里的老大？在这里待了很久吗？”
闻言石磊失笑，摇摇头，“我算什么老大啊？那些小鬼才是哟！”
瞥见萧前川身后的男人，石磊皱了皱眉，转头冲那一圈儿人呵道。
“你们怎么又动用私刑？都想当执法人是吧？来来来！我这位置让给你们好不好？”
众人连连摆手，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石磊看到更气了，“躲什么躲？还不快过来把这晦气玩意儿给丢远点儿。还有这小姑娘，你们谁欺负她了？”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天地良心，可真没人欺负她。我们这就带她回去休息。”
闻言立刻有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那女孩给架起来往回抬。
“唉！一帮不省心的家伙哟！”
石磊转头冲萧前川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莫名透着傻气。
“你别见笑啊！都是一群傻蛋。”
萧前川嘴角抽了抽，合着在这位眼里，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是傻蛋。
石磊自来熟地伸手就要搭在萧前川肩上，被后者灵巧一躲，他也不尴尬，只哈哈笑着。
“哈哈！你刚来，还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吧。走，我跟你说道说道。”
萧前川跟石磊并排往前走，对方抬手指着最大的那个土包问道。
“看见上面的字了吧？知道是什么意思不？”
萧前川不喜欢这种问法，显得他好像很没有文化。
虽然在另一条世界线上，他确实没正经上过几年学。
但在现在的世界线上，他萧队可是保送警校的优秀毕业生。
不止体能满分，文化课也是拔尖儿的。
他看向那个巨大的红色山包，上面不仅有[九渊.生罪狱]几个血字，靠近下面的位置还刻着一圈花纹。
“生罪，生而有罪？”
萧前川的回答让石磊有些意外。
他眉毛上挑乐呵呵一笑，顺手就想拍拍这人的肩。但想起对方刚才的闪躲，他又悻悻收回手，摸了把自己的胡茬。
“哟！小伙子行啊！挺聪明的。考试的时候阅读理解都是满分吧？”
萧前川直接回了一个白眼，听对方继续发问。
“你一路过来也看到了不少坟包吧？”
萧前川点头，砍过不少。
石磊：“那叫胎土。九渊到处都是，这里全是生而有罪的家伙，鬼婴居多，天生邪物也不少，它们都寄居在胎土中。
石磊伸手往前一指。
“中心那个胎土就是最大的，可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里面的家伙出来。或许那一座是空的，只是一个中心标志物。”
两人闲庭信步般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那巨型胎土面前。
石磊长叹一声，目光幽幽望向胎土上的血字。
“这里的鬼怪虽然能杀人，但我们却不能杀生。相信你一定听过屠龙者终成龙的故事。杀了那些家伙，我们自己也终将成为那些东西，永远困在这地狱，无法离开。”
早就看透游戏本质的萧前川觉得男人的话或许并不绝对。
“这正是游戏方希望我们做的。可这样做未必是对的。”
“它给出的任务是让我们超度恶灵邪念，可仅凭借善意怎么能让那些天生邪物放下执念？”
这也正是萧前川不明白这群人在做的事。
石磊一副早就明白这小子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端着过来人的架势，领着萧前川绕道了巨型胎土的另一侧。
“这系统提示说得冠冕堂皇，什么善意超度，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其实就是专门绕你们这些聪明人的。”
石磊抽了抽嘴角，对这些嗤之以鼻。
“说到底它就是个游戏。以善治恶不杀生是游戏规则，超度邪灵是通关游戏的方法，至于怎么超度嘛……喏！”
萧前川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巨型胎土这一侧周围分布着许多较小一些的胎土堆。
那些胎土中间都被挖空了，像一个个蘑菇房，里面或坐或躺着的全是挺着大肚子的男男女女，足有上百个。
简直像是某个崇拜孕育之神的邪教组织聚集地。
不等萧前川从震惊中回神，石磊就解释道。
“超度的方法很简单，不需要做什么法事，也不需要掏心挖肺做什么献祭。只需要满足那些东西愿望就好。”
一边领着萧前川参观，石磊一边笑着冲众人打招呼，口中感叹。
“大家都在很努力的通关啊！”
萧前川面色难看起来。
“那些鬼婴的执念就是希望被生下来，所以这么多人都在孕育鬼婴和邪物。他们都是自愿的？”
可不用石磊回答，他就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萧前川原本以为这些人都像先前遇到的那个被开膛破肚而死的男人一样，是被鬼婴胁迫的。
可现在他无法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不到半点儿不愿，甚至还有男人摸着肚子露出慈母般的和煦微笑来。
这太可怕了！
萧前川看向笑容微憨的石磊，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光是看这些胎土的数量就知道这里的鬼婴何止千千万，你们就想用这种方法将它们全部超度了？”
“你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