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酒吧门口。
顾南攸捂着嘴，甩开祝屿森的手，快步走到前面草丛边蹲在那吐。
祝屿森走过去，帮她抓着散落的头发，掌心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能吐得舒服点儿。
一直等她吐完，他才开口念叨了句：“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
顾南攸蹲在那，抱着双膝，一句话不说。
祝屿森见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起身去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顺带把她的包包给放到车上。
他回到她身边，拧开矿泉水瓶的瓶盖，递给她，“喝口水漱一漱。”
顾南攸没有动，只见她肩膀抽动了两下，随即听到她在小声哭泣。
祝屿森一时慌了神，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小攸，怎么哭了？很不舒服吗？”
“我好难受……”
顾南攸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特别让人心疼。
而且她越哭越伤心，不停地抽噎，眼泪哗哗往外流。
祝屿森柔声问：“哪里难受？”
“我……心里很难受……”
她哭得说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的。
祝屿森将她垂落的头发拨到耳后，看她的眼神隐约带着丝心疼。
“为什么难受？可以告诉我吗？”
顾南攸吸了吸鼻子，特别委屈地说：“他拒绝了我～”
尾音颤颤，小嘴扁起，最后没忍住又很伤心地哭了起来。
祝屿森看着她因为自己哭得这么伤心，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放下，单膝跪在地上，然后将她揽进怀里。
“好了，不哭了。”他温声轻哄，“小攸一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
顾南攸摇了摇头，抽噎着说：“可是……可是我只想要他……我只爱他……”
听着她的表白，祝屿森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的他，心里充满内疚与自责。
如果他能早点洞察到少女的心事，早点跟她说清楚……
或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难受了？
祝屿森闭了闭眼，轻叹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默默安抚她。
等顾南攸发泄完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祝屿森揉了揉她后脑勺，轻声说：“小攸，我送你回家好吗？”
顾南攸抽噎了两下，“我不要回家……我要喝酒……”
“今晚不喝了好不好？”祝屿森温柔地对她说，“我们回家睡觉，嗯？”
顾南攸摇头，拒绝道：“我不要回家……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儿？”
她沉默了几秒，小嘴动了动，“我想去屿森哥家，我想去找他……”
说着说着，顾南攸又委屈起来，声音哽咽，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说完，她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祝屿森感觉到胸膛前有一股暖流，还没干就又湿了一片，全是顾南攸的眼泪。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安慰她：“小攸很好，很优秀，配得上任何一个人。”
“可是……他说我们不合适……”
“是他不对，是他不好。”祝屿森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
顾南攸吸了吸鼻子，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眼泪。
可心里委屈极了，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祝屿森没再劝她，由着她，让她哭。
不知过了多久，顾南攸才止住哭声。
她扁着小嘴，带着哭腔嘟囔：“我好累……想睡觉……”
“那我们回家。”
“不回家。”顾南攸害怕地说，“让哥哥看见……他会不高兴的。”
祝屿森安抚着她：“不会，你哥哥不会不高兴的。”
顾南攸把头抬起，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用肯定地语气说：“会的，哥哥会生气的，我不要回家。”
祝屿森垂眸看着，似乎他再提要送她回家这件事，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他只好妥协，“好，我们不回家。”
顾南攸点点头，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抽噎。
缄默须臾，她问：“那我们去哪儿？”
“去我家。”
祝屿森抽了张纸巾出来，动作轻柔地给她擦了擦脸。
顾南攸呆呆地问：“你家有哥哥吗？”
“没有。”
她哦了声，“那你带我去你家。”
祝屿森给她擦完脸，又给她捋了捋凌乱头发，“要不要喝点水？”
顾南攸摇了摇头，从嘴里吐了两个字：“不要。”
“那我们走吧。”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祝屿森先站起来，然后手抓着她的胳膊，拉了她一把。
顾南攸站起来以后，小脸皱起，膝盖微微弯曲，不太舒服的样子。
“脚麻了？”祝屿森问。
她点了点头。
祝屿森将她两只手放在自己肩上，引导她说：“抱着我的脖子。”
顾南攸乖乖照做。
随即，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腿窝，将她打横抱起。
祝屿森把她放到副驾驶，给她调了一下座椅，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接着，他绕过车头，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驶离酒吧。
祝屿森将顾南攸带回京林小区，自己住的地方。
因为方才在酒吧门口哭了很久，此时的顾南攸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祝屿森把她安置在客房，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心里的感觉很怪异。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却在快要触摸到她脸庞时，蓦地停在了半空。
片刻，他把手收了回去，起身去卫生间洗了块毛巾出来，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弄好所有东西，祝屿森坐在床边，眸色深深地凝望着顾南攸。
“小攸，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
他声音很轻很轻，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
顾南攸已经睡熟了，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起身帮她盖好被子，熄掉房间里的灯，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祝屿森走到客厅，拿手机给顾知勉打电话，跟他说一下顾南攸的情况，好让他安心。
电话拨过去没几秒就接通了。
“老四，小攸怎么样？”
“放心，没事儿，就是喝得有点多。”
“把她送回家了没有？”
祝屿森如实回答：“她不肯回家，我只好把她带回我家，现在已经睡下了。”
顾知勉轻叹一声，“辛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攸，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嗯，你回来以后就不要再说她了，她喝多了不肯回家也是因为怕你生气。”
闻言，顾知勉沉默半刻，才缓缓回道：“好，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挂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