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顾南攸收拾好以后，拿起手机给祝屿森发微信。
【小攸：屿森哥，我好了。】
【屿森哥：下来吧，我在门口。】
祝屿森秒回。
顾南攸看见他回复的信息，忽地心一紧，急急忙忙提着包包往房间外走。
她走到一楼大门口，就见祝屿森抱着双臂斜斜倚靠在副驾驶的车门边。
白衬衫加黑西裤，脚底一双白球鞋，是他常年的穿搭习惯。
一成不变。
顾南攸走过去，低低地喊了声：“屿森哥。”
祝屿森掀眸，视线从她脸上扫过，神情很不自然：“嗯，上车吧。”
他双腿站直，侧过身，打开副驾驶车门。
顾南攸羞涩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坐上了车。
祝屿森关上副驾驶的门，绕过车头，坐回驾驶位。
车子缓缓驶出顾家。
顾南攸坐在副驾驶，不敢跟他说话，只能偷偷的用余光去瞄他。
她心里很紧张，手紧紧捏着包包的提手带，手心都捏出汗了。
祝屿森注意到她的小举动，开口问：“小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顾南攸转头看向他，扯唇笑了笑，“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事情。”
祝屿森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顾南攸放在包里地手机响了一下，像是有信息进来。
她拿出来看了眼，是苗筱艾发来的微信。
【艾艾：怎么样？跟你的屿森哥出去了吗？】
顾南攸点了下聊天框，打字回她。
【攸攸：刚出门，正往吃饭的地方去。】
【艾艾：放轻松，别太紧张。】
【艾艾：有什么事儿随时跟我说。】
【攸攸：好。】
——清月阁
祝屿森把菜单给顾南攸，“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你不看吗？”
“你先看。”
顾南攸翻开菜单，阅览了一遍，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点了几道菜。
接着，她把菜单推给祝屿森。
“屿森哥，我点好了。”
祝屿森看了看，在她点好了的菜的基础上，又加了两道菜。
他合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就这些，麻烦尽快帮我上菜。”
服务员：“好的，两位稍等。”
顾南攸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忍不住问：“屿森哥，你今天……怎么想着约我出来吃饭？”
祝屿森眸色微顿，看着她的脸，脑海里就会不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事情。
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顾南攸先开口问。
“屿森哥，我那天喝醉了酒，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祝屿森抿着唇，手握了握拳。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南攸双手紧紧握着水杯，吞咽了下喉咙。
“屿森哥，其实我……”
“小攸，我们不合适。”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祝屿森就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
顾南攸愣住，指尖下意识微蜷了蜷，渐渐的鼻头开始发酸，眼里泛起泪花。
虽然做了很多次心理准备，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会很难过。
如今，她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攸，对不起。”祝屿森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但我没有办法……”
“没关系。”顾南攸扯着唇角，强颜欢笑地说，“我明白的。”
她不想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在他面前绷不住。
“小攸……”
“屿森哥，我想去趟卫生间。”
祝屿森抿了抿唇，嗯了声，“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顾南攸低着头，强忍着眼泪，起身离开座位，快步走去卫生间。
祝屿森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闭了闭眼，做了一下深呼吸，转头看向窗外。
顾南攸躲到卫生间的隔间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往外流，一滴两滴……
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小声泣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顾南攸做了一下深呼吸，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门走出隔间。
她走到洗手台，洗了把脸，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出卫生间。
顾南攸压抑着内心难过的情绪，回到座位上，跟祝屿森吃完这顿饭。
祝屿森见她回来以后眼睛红红的，忍不住关心道：“小攸，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顾南攸故作轻松，“就算你拒绝了我，你还是我的屿森哥，我们之间也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顾南攸冲他笑了笑。
祝屿森看着她脸上这抹笑容，心里并没有感到多轻松，反而有种怪怪的感觉。
两人各怀心事，十分沉默地吃这顿饭。
吃完饭，祝屿森把顾南攸送了回家。
顾南攸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然后整个人跌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
倏地，眼泪从两边眼角处滑落。
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在今天宣告结束了。
不是所有的暗恋，都能得到回应。
也不是所有的暗恋，都会有双向奔赴的结果。
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顾南攸侧身，抱着床上的玩偶，再度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就这么躺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下午四点多，顾南攸才醒过来。
她坐起身，缓了片刻，起身走进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顾南攸洗完脸，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叹了口气。
她低着头，神情恹恹地走出浴室，拿着手机坐到外面阳台的吊椅上。
顾南攸把腿蜷起来，抱着双膝，打开手机看微信。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苗筱艾给她发了微信，但她睡着了，没有回。
主要还是问她跟祝屿森进展如何。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很难过，鼻子又有点酸酸的。
顾南攸回苗筱艾。
【攸攸：别问，问就是被拒绝了。】
【攸攸：他今天中午约我出去吃饭，就是为了跟我说清楚。】
苗筱艾的信息立马回过来。
【艾艾：啊？！】
【艾艾：他拒绝你啦！】
【艾艾：这么说，你上次喝醉酒真的有跟他表白！】
【攸攸：应该是。】
【攸攸：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拒绝我了】
【艾艾：那你……】
【艾艾：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
【攸攸：能不难过吗？】
【攸攸：我暗恋了他这么多年，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攸攸：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
苗筱艾安慰她。
【艾艾：没事儿，他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你别太难过。】
【艾艾：今晚你哥还没回来吧？】
【艾艾：我带你去happy，带你去找小鲜肉。】
【艾艾：只要男人换的勤，没有悲伤只有爱。】
顾南攸看到最后那句话，扑哧笑出声。
【攸攸：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艾艾：你甭管这些，反正今晚姐姐带你去happy，记得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攸攸：……】
【艾艾：姐妹，今晚见。】
顾南攸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在一边，抱着双膝，安静地靠在吊椅上，望着那片蔚蓝的天空。
真的……要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