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
闻言，林姝然本来伸出的手迅速收回，她抿着唇，看样子是不知道该不该接。
“既然是师父给你的，你为啥要给我？”林姝然好奇，“因为你看不下去？”
赵捷没说话，见林姝然没接他手中的书，也没坚持，顺势将书收了回来，放在桌子上。
“不是，师父之前将这书给我的时候说了，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可以将书给你，让你看看。”
“这里面的内容，说实话我看不懂，很多东西它不是说了解的多就可以的，但师父说了，要我把东西给你，那就是说，他相信，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懂。”
林姝然没回答，她从桌子上拿起书，这次没囫囵地翻，是细细地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一行一行地看。
“看不懂，”林姝然坦白，但这次她没将书放回去，而后收在自己手里，“我回去会好好研究的，师兄，你放心。”
话说完，她安静下来，地下一层的房间中安安静静，除下头顶通风装置哗啦哗啦的声响，再没有其他动静。
“还有一件事，”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赵捷又开口，“如果你从我这里离开，就代表你通过了我的考核。”
赵捷呲牙咧嘴，最后没找到别的词形容，干脆就这么说了，他和林姝然很熟了，突然说起这种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说这话有点见外，你是我师妹，我也从来没跟你要求过什么，但有一点，万事小心。”
林姝然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医院这边有专门的人作陪，害怕云徽的人对这边不太熟悉，林姝然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之前带她下太平间的人。
小医生双手环在胸前，看表情一脸不屑。
“出来了？”
看到来人，小医生放下了环在胸前的双手，表情略带惊讶，他看着林姝然，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但依旧老实为林姝然带路，带路的过程中，眼神不住地往她这边瞟。
“赵主任那么不好对付，竟然放心让你接手这件事，你不会走后门了吧？”
林姝然礼貌笑笑，心里表示当然走了。
不过她不清楚赵捷——就是他们口中的“赵主任”平时对他们的严苛要求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好奇，答得含蓄。
“差不多吧，”林姝然话说完，看着身边完全不同的景色，又开口问，“我们是要去哪儿？”
其实这话换做“他们将那些从帝都转过来的人安置到哪儿了？”更合适。
小医生警惕性颇强，并没有被林姝然转移的话题带偏，反而筑起高墙。
回答的声音很冷：“哼，不过，就算赵主任批准了，那又怎么样，最后还是得看病人，我看你这样子，不是学医学的吧？”
林姝然压着眸子，心说，他师兄现在的情况，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好歹一个主任头衔，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我不算学医的，”林姝然一五一十答道，“不过，既然连帝都都没办法，另辟蹊径不是寻常的事么？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好的话，你们医院也沾光，坏的话，也没有什么责任。”
闻言，小医生愣了下，反复思考着她这话的意思，想了半晌，最后放弃。
依旧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就连帝都的医生都没救过来，她一个无名无份甚至都不算正经学医的，又能有几分本事？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林姝然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病人不在医院？”
“怎么可能在医院？”小医生找到自己的车，让林姝然坐副驾驶，拉手刹，启动，“在云徽想到办法之前，那些人的命，我们医院不会负责。”
林姝然没作声。
病人被医院这边安顿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处私人疗养院，在路上，小医生专门交代，让林姝然到了地方不要多问。
“疗养院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林姝然看了他一眼，“你们没说？”
小医生将车停到停车位，转身带着林姝然朝疗养院大门走去，边走边说。
“这个任务现在事全权交给了云徽，详细情况，之前云徽给你发的任务表上应该都有说到。”
小医生态度不耐烦，点到为止，见林姝然掏手机，查找之前的聊天记录，他止住话头。
林姝然翻了一下，大概搞清楚具体情况。
云徽接这任务也是临危受命，简单来说，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猫瞎不瞎不知道，但耗子这边是已经给判了死刑了。
“到了，”两人乘着电梯走到相应楼层，小医生让开身子，给林姝然指，“这一排病房，安置的都是帝都过来的病人，你自己看看，还是我陪着你？”
小医生看着她，眼中闪过倦色。
“自己看吧，那些人的病症之一就是嗜睡，一般醒来的没多少，不过检测生理情况的仪器正常，你看一下。”
林姝然点头，独自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疗养院毕竟只是疗养院，单间病房中安放的病床并不多，只有两张，林姝然运气不错，两张床上的病人都处于昏迷状态。
小医生跟在她身后，依旧是双手环胸的姿势，他依靠在墙边，表情肃然。
“再去看看别的病房吧，不问一下病情么？”
林姝然站在一张病床旁边，闻言，漠然回答：“不用。”
林姝然和赵捷的门路不同，她搞的是一些云里雾里虚无缥缈的东西，对物质这方面的认识要求不高。
但赵捷和她不同。
赵捷从小学的东西就比较血腥暴力，至于有多血腥，林姝然是不太了解，不过他们本来就不同路，血腥什么的也和她没关系，就是没想到这人最后竟然会去当医生。
林姝然收回思绪，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旁看热闹的小医生，压着嘴角。
“麻烦你离开一下。”
“怎么？”小医生不悦，“你害怕我偷师啊？”
话说完，小医生抿了下嘴，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切，真以为我稀罕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