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王叔有什么关系?!”
一直没敢说话的爱德华听见母亲的话,连忙出声反驳:“王叔绝对不可能害父亲的!”
“这一定是那些教廷的人……”
“爱尔!”
伊丽莎白恼怒的瞪着他:“难道索瓦的死还不足以让你看清纳尔的真面目吗?!他马上就是丹古的下一任国王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嫌疑吗?!”
爱德华抿紧唇,不服气的垂下了头:“反正王叔是无辜的!”
“你!”
科尔曼兴致勃勃观赏着母子俩的争执,突然对那位纳尔亲王燃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和对方都是国王的私生子,尊贵的王室血脉中掺杂了异国血统。
不同的是,对方备受老国王的宠爱,而他则因为一身显眼的皮肤而备受厌弃。
之前听说索瓦上位,那位私生子被授予亲王爵位却没得到相应的封地与待遇,还领了一个摆设般的内廷大总管的职位,赶到了王宫一角居住时,他还有些失望——
他本来还指望着能看见丹古血流成河的盛景,没想到会这么无趣。
看来是不能指望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会像他这只放养的狮子一样咬死讨厌的人了。
没想到五年之后,这只金丝雀倒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科尔曼!”伊丽莎白攥紧儿子的手腕,令他沉默下去,转而激动的看向若有所思的国王:“我需要三年时间和一支军队,并将为此付出一块丹古的土地作为代价!”
“利奥与丹古并不接壤。”科尔曼兴致缺缺的换了个姿势:“我要丹古的土地有什么用?”
“可他们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国!对你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母亲!”爱德华不敢置信的扯出手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旦两国中间的缓冲国家被利奥吞噬,丹古同这个由疯狂的国王统治的国家接壤,其后果,他这个未成年的孩子都知道,伊丽莎白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几乎是在撺掇科尔曼侵略丹古了。
但她的心脏早已被恨意吞噬——在她深爱的丈夫被死神带走之后。
“我很清楚,爱尔。”
美丽的王后抬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湛蓝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但我已经不想顾及那么多了。”
爱德华抿紧唇,一语不发的与她对视半晌,最终沉默着垂下了头。
不想顾及那么多?
母亲连自己都不想顾及了吗?
科尔曼轻笑一声,意犹未尽的站起身:“这是个好想法,我同意了。”
……
“国王殿下!”
“殿下!”
费尔蒙与肯特偶遇在议事厅门前,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彼此之间似有敌意。
“发生了什么事?”
荼九端坐在桌后,见状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你们看起来不太好?”
“殿下。”费尔蒙率先开口:“肯特伯爵的侄子竟然带人闯进了莱茵修道院,在打伤了几名修道士后,带走了一名修女!”
“这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他英俊的面庞涨的通红,满脸气恼:“我要求严惩戴蒙.肯特这种侮辱我主的行为!”
荼九看了一眼脸色紧绷的肯特伯爵,温和的安抚道:“费尔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记得戴蒙,他是位再好不过的绅士,怎么会做出这种没有道理的行为?”
肯特伯爵礼貌的行了一礼,语气冷静的解释:“殿下,请恕我为那鲁莽的侄子说上几句话。”
“费尔蒙大主教的指责实在是没有来由的。”
“什么?”
费尔蒙恼怒的反驳:“所有人都看见了,难道是他们刻意诬陷吗?!”
“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相。”肯特伯爵一直都非常平静:“那位修女玛雅是戴蒙从小的朋友,他是收到了玛雅的求救信才莽撞的闯进了修道院……”
“求救?”
荼九示意激动的费尔蒙暂时安静,疑惑的问:“修道院里安静平和,每个人都虔诚的礼敬主,怎么会需要求救呢?”
“殿下是高尚的人。”肯特伯爵嘲讽的翘起唇角:“您当然想象不到修道院里会发生何等荒唐的事。”
“胡说!”
费尔蒙冷哼一声:“肯特伯爵,不管你如何狡辩,戴蒙.肯特闯进修道院,打伤了人总是事实……”
荼九的问题尚未得到答案,面前的两人便再次争吵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劝了几句,各打五十大板算是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见着两人不服气的走了出去,显然这件事表面上是过去了,可背地里两方还有的较量,他不由扬起了唇角,漫不经心的在桌上排列着两把华贵的裁纸刀和一支轻盈的鹅毛笔。
国王,教廷,贵族。
既然他们两方都不想听国王说话,那他就识趣点当个隐形人。
当稳固且相互牵制的三方中,有一方变得格外弱小,关系失衡则必然导致强大的两方冲突不断。
他小心的把两把裁纸刀与鹅毛笔立起,相互交叉搭建成一个尖尖的三角形,然后放开了手。
‘砰!’
两把镶满宝石的裁纸刀重重的砸在桌上,轻盈的鹅毛笔根本无法承受它们的重量。
稳定的结构坍塌,局势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