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可能是一场绵延十几年的投毒案?”
周末已经在手机上查了个大概,脸色沉重的喃喃自语:“说不定还波及了整个东李村?”
丰江冉把几本资料翻开摆在面前,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我需要去东李村一趟。”
关于这起案件,他已经大致明白了,现在需要的,是找到证据。
……
“东李村?”
荼九看了一眼手机导航,脸色不快:“你带我跑到距离月鸣市两百公里的穷乡僻壤,就是为了体验农家乐?”
“这地方的农家乐可不能去。”宁致远随口笑道:“我上次不是说了,再见面会给你惊喜。”
“惊喜?”荼九看了一眼外面杂草丛生的土路:“这里?”
“别着急,地方还没到……”
“哔——”
鸣笛声响起,宁致远看了一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让出了一条路。
蓝白相间的警车从一旁擦肩而过,荼九不由扬了扬眉,不着痕迹的笑了一声。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呵,姓祝的老头再怎么多事,不还是撞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样子东李村的事发了。”
宁致远瞥了一眼警车离开的方向,嘲讽的笑了一声:“真是无能,整个村子都快陷入地狱了,才发现不对劲。”
“地狱?”
荼九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的问:“跟你们无间有关系?”
“算不上。”宁致远轻笑一声,将方向盘右转:“只是某位前辈的一点善心。”
轿车驶入山脚下的密林,消失在浓稠的绿意深处,蓝白色的警车上,丰江冉蓦然侧头,目光沉沉的看向远处。
“丰队?”周末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总觉得……”
丰江冉低声自语,忽然指着远处的山林询问起来:“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丹霞山。”
郑所长看了一眼回道:“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丹霞山……”丰江冉若有所思的复述了一遍,正色道:“开快点,我想要尽快到东李村。”
“啊?”开车的许勤连忙应了一声,用力踩了一脚油门:“马、马上到!”
……
“这里是……”
“我的杰作。”
伴随着男人温雅的嗓音,漆黑的防空洞蓦然亮起,恍如升起了一轮璀璨的太阳,阳光遍撒,笼罩的却是地狱深处的恶鬼。
荼九抬手遮了遮,在刺眼的光亮中缓缓睁眼。
偌大的洞穴中,一辆表面斑驳的绿皮火车停在其中,十八节车厢歪歪扭扭的蜿蜒曲折,像是一条匍匐的巨蟒,沧桑,可怖。
“一辆火车?”
他放下遮挡的手,谨慎的没有挪动脚步:“这里面有什么?”
宁致远揽住他的肩膀,摘下眼镜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笑容肆意狂妄:“有我的——无间地狱。”
他笑意盎然,带着指掌中的美人缓步前进,走向火车的车头位置。
“吱——嘎!”
锈迹斑斑的车门发出粗噶的呻吟。
荼九被男人带着走进车头,目光扫过车厢内部。
这节车头明显经过改造,与斑驳破旧的外表不同,内里整洁明亮,像是一个干净的小房间。
宁致远熟练的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两幅鞋套和雨衣:“穿上吧,里面有点不太干净。”
荼九接过鞋套和雨衣穿上,从他的话里听出车厢里的场面恐怕不太好看。
但在通往车厢的门打开之后,他觉得这幅场景已经不能用不太好看来形容了。
正如宁致远所说,这里是无间地狱。
“地狱第一层——拔舌。”
男人的声音得意,笑着重新揽住他的肩头:“怎么样?我的杰作!”
狭长的车厢里,是一副热闹的场景。
一排排相对而列的联排座位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形态各异的乘客。
荼九打量着离自己最近的乘客。
车门附近的三人座位上,两个乘客面对面坐着,一人惊恐的张着嘴,一人则神色狰狞的扯着他的舌头,手里的剪刀挨在上面,作势欲剪。
两人神态鲜活,皮肤盈润饱满,看起来与正常的活人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是最干净的一对乘客。
越往深处去,乘客之间的场景就越发血腥,干涸的血液凝结成块,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痂疤般的痕迹。
荼九跨过一团风干的块状物体,看了一眼身边张着黑洞洞的嘴,一脸痛苦惊骇的乘客,还有他对面剪刀闭合,神态猖狂的另一位乘客。
他脸色微凝,开口打断了宁致远得意洋洋的介绍:“太粗暴了。”
“……”宁致远顿了顿,唇角的弧度僵硬起来:“什么?”
“我说太粗暴了。”荼九抬脚走进干净的地面,语气里塞满了嫌弃:“鲜血淋漓,血肉横飞,真是粗暴而恶心的手法。”
“毫无美感,毫无艺术性。”
青年纤细的眉尖蹙着,艳美的脸上浅浅浮着一抹鄙夷厌恶:“这也能称为杰作?”
眼见男人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却没有半分收敛:“也就只有这种保存尸体的手法值得称道,至于别的?”
“呵,一塌糊涂。”
“荼九!”
宁致远握紧青年纤瘦的肩膀,目光阴鸷的将他抵在墙边:“不要把我的纵容当做肆意妄为的资本!”
“激怒我,对你并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