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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将酒送了出去,顾白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仿佛这屋内的乌烟瘴气,都被他隔绝在外了似的。

“站着。”

清晰明朗的声音透过周围嘈杂的环境准确无误地传进了顾白的耳朵。

顾白脚步一顿,抬眼朝声源处望去,却在看清这道声音的主人时,瞳孔微缩。

那人只是靠在那里,漂亮到极点的眉眼挂着两分轻浮,唇边带笑,细碎的黑发耷拉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微敞的衣领口折射出一股暧昧的弧度,几乎想让人凑上前,对那段儿修长的脖颈做些什么。

惊艳过后,顾白朝祁远走了过去,清冷俊秀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却在接近祁远时,呼吸急促了两分,盯着祁远形状漂亮的瑞风眼,视线顺着眼尾那抹极为惑人的弧度。

不知为什么,顾白突然有些紧张,这人叫住自己做什么。

“给我倒杯酒。”

祁远的动作也吸引了其余人的注意,他们还以为祁远突然叫住这服务生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倒酒。

莫名地,不少人心底居然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祁远是看上了这里的服务生呢。

不过依照祁远对宋泊简的喜欢程度,的确不会看上旁的人,想到这儿,他们心中却又突然多了些酸涩。

然而在看向给祁远倒酒那人时,众人的目光迅速转变成了惊吓。

这不是,这不是季淮礼包养的那个小情人儿吗?

陈良其尤甚,一口酒就喷了出来,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抬手就要阻止祁远看见顾白的正脸。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顾白蹲下身,将酒递给祁远的那一瞬间,那张清隽淡雅的脸,就全方位展示在了祁远的面前。

祁远自然得表现得愣了愣神,随即接过酒,俯下身,一把掐住了顾白的下巴。

“你这张脸……”

被迫抬起头面向祁远,这么近的距离,祁远温热的呼吸几乎能打在顾白的脸上。

不过一瞬间,顾白的脸就烧红了起来,看着祁远近在咫尺饱满勾人的粉唇,顾白甚至不自觉滚了滚喉。

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迷离,明明没有喝酒,顾白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晕。

这人是,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吗?所以才这般对自己的吗?

顾白丝毫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有哪里不妥,甚至更加微抬了抬头,让祁远看得能更清楚一点儿。

“这不是季哥新包养的那个小情人儿吗?”

不知旁边是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众人屏住呼吸,看向了祁远。

那人也自知失言,只是看着祁远也对顾白饶有兴趣的模样,他心下有些嫉妒,才脱口说了出来。

听见这么一句话,顾白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望向祁远,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眼前这人误会自己。

“我不……”

“季淮礼包养的小情人儿?”

祁远的神色一瞬间就变了,捏着顾白下巴的手紧了几分,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张脸。

“是有几分像,可是就凭你一个贫民窟里的下贱种,也配跟简哥像?”

完美漂亮的粉唇却吐出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话,然而这样嫌恶轻蔑的神色,由祁远做出来,却该死的诱惑人。

至少离的最近的顾白瞬间便愣住了神儿,痴痴地看着祁远浅淡透亮的瞳仁。

明明是羞辱自己的话,顾白却并不生气,甚至因为是从祁远嘴里吐出来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整个心脏。

见主角受只是看着自己,祁远秒懂,这就是原剧情中,主角受被欺辱后,倔强不屈的眼神儿。

眼瞅着主角攻还没来,祁远默念了一句对不住,那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继续欺负人啰。

端起酒杯,祁远勾起了一抹极为恶劣的笑,将酒杯中棕色的酒水,一点一点,顺着顾白的眉骨倒了下去。

做出这种举动的祁远极为专注,也就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厢里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吞咽声儿不断响起,炽热黏腻的目光也越来越露骨,这样的祁远,像只诱人堕入无间地狱的艳鬼。

顾白的双眼被酒色浸染,刺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却毫无在意,甚至只是一瞬,呼吸就粗重了不少。

看着祁远艳丽的眉眼,感受到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落下,顾白几乎压抑不住地有些兴奋。

下一瞬,包厢的门就又被推开了,走廊的灯光照射了进来。

祁远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张俊美冷淡的脸,高挺的眉骨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五官深邃立体,像是雕刻家的完美艺术品,极高的身量快要遮住了所有的灯光。

银灰色的西服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嗒嗒”是皮鞋和冰冷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

季淮礼扫过包厢内的人,随后视线精准地看向了祁远,目光在看见那张格外出众的脸时,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季淮礼径直走向两人,越走近,祁远那张昏蓝灯光下如同海妖塞壬般迷惑人的脸就越清晰。

祁远,好像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了,季淮礼视线逐渐深邃,变得格外有些,诱人。

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季淮礼看也没看蹲在祁远跟前的顾白一眼。

“小远,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儿。”

嘴边挂起了一抹浅笑,季淮礼走到祁远跟前。

没想到季淮礼回来,包厢的其余人显然有些惊讶,不过转瞬间,又有些担忧地看向了祁远。

如今这顾白怎么说也是季淮礼的人,被祁远这么欺负,季淮礼不会生气吧。

祁远从前就看不惯季淮礼,对季淮礼的嫉妒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然,现在的祁远想了想季淮礼的身价,他也嫉妒啊,可恶的资本家。

“季哥你来啦,喔,对了,不好意思啊,季哥,刚才手滑,不小心把酒洒在你的小情人儿脸上了,你不会生气吧。”

祁远松开了顾白的下巴,抽了一张纸,仔仔细细擦过了每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