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哥看易南平还一直在迷糊,他一时气的有点牙痒痒。最后实在没办法,一拍大腿,对易南平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啊你!”
“南平老弟,你让我说啥好?所幸今天就咱兄弟俩,当哥哥的把话给你挑明白,你自己看着办……”
“咦,好啊,冯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冯哥清了清嗓子,直接说了出来。
“你们学校已经把卷子丢失的事儿,报警了,你知道吧?”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只顾着复习了……”易南平同学,乍听之下也吓了一跳。
他现在还有点儿不明白,这本身就是校内的一点小事儿,当时也是气愤不过,韩老师才拉着他们几个去找了校长,咋就忽然折腾到县局去了呢?
至于吗?
看他还在迷惑着,冯哥接下来又是一记重锤:“这个案子被报到了我这里,我仔细看了一下卷宗,发现了诸多疑点……”
说到这里,冯哥放缓了语气,盯着易南平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首先,你们班里的试卷,被江庆海卖到了市二高,一份就卖五十元,我想问问,到底什么样的试卷值这么高的价格?”
易南平一听,脑子差点短路了,这老江还真有本事,咋就一下子给卖到市里去了呢?
可听到冯哥的这个疑问,他的心里开始有点儿担心了。
冯哥等他消化完这句话,接着发问:“其次,照常理来说,我觉得市二高的葛老师也是奇怪了,他们明明能自己去省城高中买试卷,花费应该比这些还少,可为什么偏偏还要来找县三中的江庆海呢?”
易南平听到这里,吓得就是浑身一哆嗦,身上的冷汗就出来了。
冯哥这次趁热打铁,接着逼问他:“最后,有个办案人员提出来他的思路,说既然感觉到这套试卷,江庆海等人牟利甚多,那是否要追究这套试卷的源头?”
说到这里,冯哥盯着易南平那苍白的脸,缓缓的对他说:“他提议,让我找你谈一谈,想在卷宗里补充一下资料:那就是,你当初是从省城哪所学校里,以何种方式拿到的这套试卷,当时花费多少?”
“对了,他还建议,让县局补充一下,省城高中的相关证言、证据和材料,用以给江庆海他们的犯罪程度定性!”
“南平老弟,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几个问题我该如何答复他?案子又怎么往下办呢?”
冯哥缓缓的把话说完,也不再看易南平了,他心里其实早有预感,也基本上知道答案,就不需要再给易南平施加更大的压力了。
冯哥知道,这家伙又不是坏人,千万别真的把他给吓坏了。
可即便如此,易南平同学的小心脏也差点承受不了压力,此刻,砰砰直跳着,脸色也是青白交替,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被吓坏了。
咋办?
到底该咋办呢?
他心里左右为难。
他觉得,幸亏这是面对自己熟悉的冯哥,要就他这情商,真的遇到办案经验丰富的其他警察,没准此刻已经全都交代了。
“冯哥,我……”
易南平嗫嚅着。
“南平老弟啊!哥哥我实话跟你说,其实对于你,我跟墩子早就心里有数了。你身上是有大秘密的人,我们基本上清楚了。但你放心,两个哥哥竟然认可你,就不会坏你的事儿……”
冯哥这话一出口,就听易南平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慢慢放下,觉得好歹暂时解脱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独自隐藏秘密的时候,心里经常提心吊胆,恨不得睡觉都睁着眼。
他怕啊!
怕自己万一真的睡着了,说梦话的时候把秘密给泄露出去,那该咋整?
秘密一天不泄露,心里就一天不得安宁。
可真当秘密泄露的那一刻,有人分享这个秘密了,他或许真的会感觉,心里陡然轻松了。
易南平现在的想法就正是如此。
好在,冯哥就是那个他能信得过的人。
听冯哥的意思,墩子哥竟然也知道了,他们俩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具体是什么,就能够替自己隐瞒着。
就冲这一份信任,这两个哥哥的人品就没得说。
真正长舒一口气之后,易南平忽然又感觉到,既然冯哥他们俩都能猜到,那自己的家人呢?
老爹、老娘、奶奶、老舅、大哥……
还有其他的熟人和朋友,管哥、罗哥……
自己在他们的跟前,暴露出来的蛛丝马迹,其实也很多!
得,既然想到了这里,易南平也就不再像一只鹌鹑那样,学着自欺欺人了。
他面对着冯哥,又恢复了常态,苦笑着摇摇头,对他说:“好吧!我的冯哥,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好不好?”
“作为小弟,我在这里啥也不说了。你们不管猜到猜不到,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了。易南平这辈子,都只会对你们好,不会……”易南平动情地说。
“这事儿还用你来说?”冯哥对着他一瞪眼,继续说,“先别整那有的没的,直说这件事吧,我觉得,先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恶人受到惩罚就算了!”
“好吧,冯哥!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全力配合!”易南平也不客气,径直表态了。
“那好,有了你的这句话,我心里就有谱了!”
冯哥想了想,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学校这边,校领导们比较好说,我能打招呼,至于你们二班的韩老师和其他几位同学……”
“她们不要紧,我可以给他们说。”易南平果然是个粗神经,才不过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往日那样,大大咧咧的表态,他甚至说:“其实,冯哥你完全是多虑了!”
“我们韩老师和班里的同学们,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高考,哪里还有闲心考虑这么许多?”
“嘿嘿,你这家伙!现在虽然这么说,可干我们这行的不多,想一点儿不行啊!万一,有人回过头想起来,再去县局打问这件案子的情况,那咱们岂不是又被动了?”
冯哥对着易南平一笑,给他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