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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医锦添香 > 第134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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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要脸,你们也做不了我的主。”

庞氏扯着嗓子说:“弟媳妇竟然和大伯子勾搭到一起这算什么事,说出去没得叫人恶心,我养了你十几年,怎么养出你这样的下贱东西。”

庞氏是个粗鄙的妇人,自然是什么话都骂得出来的。明筝也就任由她骂,不还嘴。后来紫烟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出面来相劝。

“太太,您消消气,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小姐是在说气话,您何必和她一般的见识。”

“咱们宋家可没养出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庞氏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明筝的耳根子这才清静。

紫烟看了看她说:“小姐,明明没有的事,您为何不和太太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她要怎么想随便她。”

“可是……”紫烟觉得这样不好。

“行了,这事已经闹大,你难道想那么容易就了结吗?我和你说只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后面还有戏等着上演。”

紫烟也没经历过这些,她见明筝倒是不慌乱的样子忙问:“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什么用,反正水已经被萧仲祺搅浑了,不如再浑浊一点,说不定就让俞家知难而退了。”

“可是小姐的名声……”

明筝苦笑:“在这之前坊间是怎么流传我的?我不是不知道,那时候就没什么好名声了。这里对于和离的女人包容度本来就不高,好再我现在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不想做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这也是我努力的意义。”

明筝的话紫烟不是很明白,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说:“或许您说的是对的。”

明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便去了铺子上。迎着清晨的阳光,厚善堂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钟北忙着洒扫,秦广负责登记缺少的药材,秦广现在主要管着铺子上的采买。王掌柜则负责经营,明筝只用给人看病写方子就行。

大家配合了这么久也早就娴熟了。

“东家今天怎么这样早?”

钟北和明筝打着招呼。

明筝说:“不算早的,现在白天变短了,我早点过来也能多看几个病人。”

钟北知道不该问的别多嘴,对于昨日的事他隐隐听说了些,但是也没有随便乱打听。等到他把屋子打扫好了,明筝交给他两副包好的药,吩咐说:“你帮忙跑个腿。”

“好的东家您吩咐就是。”

钟北去跑腿了,没多久就有客人上门。明筝亲自接待了一番。

快到中午的时候铺子上来了一伙人,大概有七八个汉子的样子,那时候铺子上还有几个等着看病的患者。汉子们手里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手里直接拿着大刀。

一看这些抄家伙的,明筝立马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忙起身来将那些患者护到了身后,然后示意患者们趁机逃走。

钟北见状立马就叫嚷道:“你们是谁,跑到铺子上来干嘛,这里可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都给我出去。”

钟北开始赶人。这些汉子本来就是来寻事的,其中一个人一挥手,铺子上的那些坛坛罐罐就遭了殃,摔的摔,砸的砸,柜子里的药也全部给洒在了地上。

明筝和钟北俩如何拦得住这些人。钟北还护着明筝,自己身上遭了几棍子。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没想到周缮出现了。

他一声喝令,那些来寻事的汉子纷纷做逃。周缮随手抓住一个,逼问道:“为何要来这里闹事?”

“周大人,周大人饶命!”

“饶命,要饶你的命就给我从实招来。”

“小的,小的是奉了俞老爷的意思来的。”

明筝听到这个答案是一点都不意外,她将钟北扶了起来关心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钟北忍着身上的疼痛摆手道:“东家,我没事。”

明筝扶了钟北起来,又把他给按在了凳子上,接着要上手给钟北检查有没有受什么伤。钟北自然是不好意思,一直推说:“我真没事。”

说完还起身在原地蹦了蹦。

明筝见状稍微地放了心,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接着道:“这事不能就这样过去去,钟北,你去一趟衙门,找个官差来看看情况。”

周缮抢在明筝前面问了一句:“宋大夫这是要报官。”

明筝说:“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继续忍气吞声下去。见官就见官,咱们公了,谁也不怕谁。”

周缮又接着说:“可是俞家权势滔天,在雒城无人敢招惹,见官的话只怕你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他派人来砸了我的铺子,难道官衙还要我上门给他赔不是?”

周缮见明筝这样说突然觉得也有道理,他便和钟北道:“你去衙门将情况说清楚吧,若是说不清楚,我可以出面作证。”

钟北得了令便去办事。

钟北走了没一会儿,萧仲祺也露了面。

两个好友第一次在明筝的铺子上遇见了,彼此看了一眼,萧仲祺先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昨天你在铺子上打了俞老爷,今天他就派人砸了我的铺子。”

“这太没王法了,我去找他理论。”

周缮拦住了他:“萧仲祺,你这是做什么?”

“我为她讨回公道。”

周缮几时见过萧仲祺如此惊慌莽撞的样子,他在萧仲祺的胸前捶了一下:“你冷静点儿行不行,难道你就是这样上场杀敌的不成?你的理智呢?萧仲祺,我第一次发现你如此冲动,那俞俊不是敌军,只靠暴力的话这事会越来越复杂。我还不知道你竟然那么冲动去打人。”

萧仲祺被周缮一番言辞焦躁的情绪总算得到了抚平。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冲动莽撞的,仿佛只要和跟前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他的理智就会消失。

钟北很快就回来了,明筝拉着他问:“官衙怎么说?”

“我只是把情况和他们说明了,他们记录了一下,然后就让我回来等消息。”

看来哪里都会有糊弄,明筝便知道这事不会有结果了。

周缮似乎清楚明筝想的是什么,他和明筝说:“事情既然已经闹出来了,咱们还是想一下怎么解决吧。衙门那边我会再跑一趟,适当给他们施点压。”

周缮走的时候将萧仲祺也给拉走了。明筝和钟北开始收拾店里的那一堆狼藉。钟北见损失惨重,他忍不住哭了起来:“咱们辛辛苦苦干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哪知遇见了那群畜牲。”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我都没哭。咱们好好地收拾一番,另外接下来几天只怕是开不了门了。你也回去好好地陪一下家里人。”

“东家,要做成什么事怎么就那么难啊?”

明筝苦笑道:“难,做什么都难。没事的啊。”

厚善堂因为俞家的破坏不得不停业几日。

周缮将萧仲祺拉出了厚善堂,两人便约定郊外骑马。

萧仲祺也欣然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两匹马很快就出了城,又跑了几里地才停了下来。

眼下这处草坝是他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的地方,萧仲祺先下了马,他将马儿牵至水沟边饮水。周缮也跟着上来了。

两人也一如儿时那般坐到了那块耸立的大石头上去。

“仲祺,距离上一次咱们来这里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你还没入军营,还是个愣头青,转眼间你都有功名了,而我也混了个差事。”

“怎么,你对你眼下的差事不满意啊?”

“不满意又能怎样,皇城司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说出就能出的。混了这些年,我身上流淌的血也早就冷了。还是羡慕你能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过日子,那才叫恣意。”

萧仲祺闻言轻笑道:“你把战场想成行走江湖了么?”

“我看也差不多。”

萧仲祺又笑了几声,他不解释什么。

周缮接着道:“本来想寻个机会找你喝酒来着,可惜你现在有孝在身不能饮酒。对了,可定了什么时候起程回营吗?”

“还没定,得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傅将军也没给我定归期。这次兴许能在家多留些时日。”

“今年你回来的次数最多。”

“确实,今年家里事多我也没办法。”

周缮原本是躺着的,后来坐了起来,他也一改前面的吊儿郎当,脸色凝重地问了萧仲祺一件事。

“端王造反,侯爷的官都丢了,下一步就怕上面把萧家的爵位也给撤了。你在外面只怕也要受一些影响。”

萧仲祺说:“傅将军对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这些年对我一直很照顾。家里的情况我也和他说过,他倒也包容。”

“你倒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了一片天地。将来不管怎样都能把日子过好。不过你刚才在厚善堂那一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咱们萧仲祺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你这些年来军营里是白历练了啊。”

“我也自认凡事都能容忍,可是只要与遇上宋氏的事我这脾气就有些包不住。可能在外面没人约束,我就有些本性暴露吧。以前我也不这样。”萧仲祺有些懊恼。

他说完了半晌周缮都没有接话,他久等不到周缮的回应便扭头去看周缮,哪知周缮一手托腮正盯着萧仲祺仔细地瞧,仿佛从来不认识萧仲祺一般。

萧仲祺被他这样打量得浑身不舒服,起身道:“你这样看我干嘛?”

“你完了,你这辈子算是彻底栽进去了。”

萧仲祺脸色一变忙说道:“我怎么就完呢?”

“你是堕入了情海而不自知。”

“你胡说,我没有!”萧仲祺一脸的激愤。

周缮呵呵笑道:“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咱们可是互为知己,你那点心事难道还逃得过我的眼睛。想想之前的事,明明就是无风不起浪嘛。你对宋大夫早已情根深种,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又或许是之前你被伦理道德束缚,你不内心不愿意承认此事。事实上你对她不是毫无感觉的。”

周缮的话一字字凿进了萧仲祺的心中,他口中自是不愿意承认。明明宋明筝是萧闰棠的妻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觊觎弟媳这样的事来!

“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对不对?”

萧仲祺很是不自在道:“一派胡言!”

“你这个人就是把规矩把道德看得太重,最终被这些东西给束缚住了。她以前是你弟媳,现在可不是了,你有什么想法的话表达出来不就了结了么。俞家的事你已经闹大了,准备怎么收场?”

萧仲祺仔细斟酌了番才道:“俞家我已经得罪了。那萧万棠还要和俞家做亲,没想到被我这么搅合了一下,谁知道后面会怎样。他们的亲事还会不会继续,兴许二房的人都恨死我了。不过即使没这事那萧万棠看我也不顺眼,最近总是在抓我的把柄,拿我的出身说事。不就是看在之前祖母给了我点东西,他想要过去。”

“你们家二房个个都是角色。以前老夫人在表面还算和气,老夫人一走,他们也彻底不装了。萧家又遇到端王的事,可谓是祸不单行。你也要注意些,别给对方递刀子。俞家的事我说你要不就服个软,找个机会向那俞老爷赔个礼吧。”

“怎么可能服软,他今天对厚善堂做的那些事我气愤不过,还能服软?这事没有落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得轻巧。”隐藏的情绪又暴露了出来。

“我说得没错吧,只要扯上她的事,你就很难保持冷静。像她那样的女子你心动也说得过去。漂亮女子谁不喜欢,何况她不止是漂亮。”

这次萧仲祺没有立马反驳周缮的话。他也在深深地审问自己,为何自己一遇上宋明筝的事他就没办法保持理智。以前她和闰棠是夫妻,不管做什么,他总是要避嫌的。可如今那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还要继续避嫌下去吗?

萧仲祺忘不了从黔地逃回雒城的路上,明筝被坏人掳走时他的愤怒和着急。当他好不容易追上她时,她冒雨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深深地揪着他的心。如明珠一般的女子为什么得不到被好好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