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还是上次那个位置,周泓韵穿着一套黑色的小礼裙靠在车边,看着时晔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她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时晔绕过车头,拉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后座。

周泓韵哼笑一声,坐进了驾驶室。

“这次约你出来,你倒是挺痛快的,果然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就是会乖一点。”

时晔扭头看向窗外,淡淡道:“你是我父亲的人,还是,我哪个弟弟的。”

周泓韵皱眉:“我只是你父亲的助理,替他办一些事情。”

“哦,那我父亲知道,你睡了他的儿子吗?”

周泓韵不确定时晔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有什么证据,但她还是心虚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恰好被时晔那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和莱尔先生有一些交集罢了。”

说完周泓韵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

毕竟时晔的父亲可不只莱尔一个儿子。

时晔听完却没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在周泓韵忐忑不安而沉默的几分钟里,他始终保持着出神的状态,似乎这一切他都不关心。

直到小轿车缓缓停在一个酒店门口,时晔才重新开口:“莱尔是脸上有雀斑的那个吗?”

周泓韵警惕道:“不,莱尔先生没有雀斑。”

时晔眯着眼睛,把记忆里的那两个人分辨了一下,忽然又问:“莱尔恋爱谈得怎么样?”

周泓韵脸一红:“关你什么事。”

时晔点了点头,自己开门下了车。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时晔本以为自己会看到那个叫莱尔的弟弟,结果转过身来的,却是一个成熟男人。

时晔看着对方那双灰色的眼珠,淡淡道:“爸爸。”

周泓韵你对着男人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时晔的父亲长得极为英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在普通人的脸上大概会是点睛之笔,可在他的脸上,却只是最平凡不起眼的存在。

因为他的眼睛,极美,像一片纯粹圣洁的湖泊静静地躺在月半湾之中,令人看到便忍不住陷入一片宁静与平和之中,似有神性。

时晔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他像今天这样转过身,然后面带微笑着走过来,弯腰问他:“小朋友,你爸爸呢。”

他的中文说得很好,甚至不带一点别扭的口音,在一些特殊字词的发音上,非常带有时眉的特色。

时晔四下看了看,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你怎么来了。”

时晔的父亲却没坐下,而是单手撩开一侧风衣,插在腰间道:“来看看你母亲。”

时眉死的那年他也回来过一次,之后时晔便再没见过他。

“那你现在看到了。”

“不,只看到一盏灯。”他离开的时候时眉刚刚火化完,本来想着要带一盒骨灰离开,结果却被闻昭利用他不熟悉殡仪馆流程的空子,动了手脚,把骨灰全部洒了,一点都没给他留。

“你找我要聊什么。”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找闻昭麻烦。”

“哦,你为什么找闻叔叔的麻烦。”

“你叫他叔叔?”

时晔掀起眼皮看他:“我妈妈让我叫他叔叔。”

听到这是时眉的意思,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更加不悦的神色:“你母亲总是偏心他。”

当初她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才会离开他,她竟然还让他们的儿子,叫他叔叔。

时晔成长的记忆中,并没发现过什么母亲偏心闻叔叔的证据,但是他父亲要这么想,他也没意见。

“还是聊回正题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跟我回国。”他嘴里的国,自然是他的祖国,他们庞大的家族盘踞的国度。

时晔笑了一下:“还记得我十岁那年怎么回答你的吗。”

男人的脸色有点阴沉:“那时候你还小,才十岁,离不开母亲,我可以理解,但你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我觉得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要怎么选择。”

他的商业帝国,他不信他不动心。

时晔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有病,你知道的。”

男人挑眉,略带得意道:“我的三个儿子里,你最像我。”

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在众人眼中都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两个被欲望控制的庸俗的废物。

他像是审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盯着时晔的脸,兴奋道:“你母亲竟然会要求你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活着,如果我早点知道她的打算,我会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把你带走,你现在被她影响得太深,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装一辈子的,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种人。”

同样的话再听一遍,让时晔有一瞬间的恍惚。

几个月前的那次国际论坛,他和江知念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对面这个男人也在电话里告诉他。

「我们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但时晔否定了这个结论。

「你是怪物,但我不是。」

他永远不会像他的父亲那样,沉沦在玩弄他人的感情之中,仿佛拥有很多爱,却无一人真心爱他。

所以那个晚上,他看到身边女孩眼里的爱慕与渴求,便放任自己亲吻了江知念。

看,他做到了,他完美地维护了一段感情,只要不发生意外,他可以直到生命的尽头,都让他的妻子活在永恒的爱里。

真爱也许会变心,会消亡,但他的爱不会。

时晔站起身,只觉得今天的这次会面毫无意义:“我们不是一种人,我永远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共情,而以伤害他人为乐。”

男人被戳中了心里最深的痛处,但脸上却没有愤怒的神色,反而陷入了怀念。

他想起很久远的某个雨天,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撑着伞站在大雨里。

「正好,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虚情对假意,我们倒是互不相欠了。」

后来他偷偷来找过时眉一次,倒不为别的,只是闲的无聊,想看看她有没有说谎骗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