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长度可以吗？”
时晔抬眼：“你要捐头发？”
江知念点头：“我的头发从来没有烫染过，应该是符合要求的。”
她其实刚刚听到时晔讲的时候就有点心动，再加上她之后生了孩子也要坐月子，她这个长度洗头不是很方便，早晚也要剪短，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捐给有需要的孩子，让这些迟早要因为产后脱发而远离自己的秀发有一个好的归宿。
时晔没说话，只是目光不停地扫过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时晔？头发的长度要求是多少呀？”
时晔收回目光，垂眼低声道：“20厘米。”
江知念没听清，凑近到道：“多少？”
“20厘米。”
时晔提高了一些音量，结果碰巧遇到郑成飞吃完了路过，他没头没尾地听了一耳朵，震惊喊道：“多少？时晔，你有20厘米？”
一瞬间，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下来，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不可说的古怪神色，稳重点的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和表情，几个年轻的医生和护士则控制不住地朝时晔身上扫来扫去。
郑成飞知道自己闯了祸，打着哈哈尴尬地溜走，而江知念的脸则瞬间爆红，在周围人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中，她惴惴不安地站起来想跑，却被时晔一个眼神摁在了座位上。
“不许跑。”
头发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他怕江知念回去就把头发给剪了。
江知念低着头凑到时晔面前：“我们要不先走吧。”
时晔目光扫过四周，点了点头，拉着江知念到了餐厅后面的小道，问她：“一定要剪头发吗。”
江知念见他问得正式，犹豫了一下道：“你不同意我捐头发吗？”
时晔的目光扫向江知念披肩的长发，像绸缎一般乌黑顺滑，他记得每一次帮江知念吹头发的时候，那散发着的淡淡香气以及指尖摩挲时带来的质感。
他上前一步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摸着发尾：“其实捐钱也可以。”
每一顶假发都是单独定制的尺寸，成本不低，除了头发以外，捐钱制作假发也是一种献爱心的方式。
江知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是，生完孩子以后也要脱发的啊。”
与其变成垃圾，不如捐掉，江知念以为时晔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安慰道：“我头发长得很快的，现在太长了，生了孩子以后不是要坐月子吗，我听说月子里不能洗头，到时候这么长会很臭的，而且我现在的长度，每次吹头发都要很久……”
“我吹的，18分钟。”
江知念顿住，有点哭笑不得，她想起上次时晔帮自己测的时间，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喜欢帮我吹头发吗，或者是喜欢我的头发？”
时晔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不停地缠绕江知念的头发，固执道：“脱发只是周期性的，慢慢就会缓解过来，月子里也可以洗头，我会帮你吹干，还有理由吗。”
江知念没有理由了，但她还是很想为那些小朋友做些什么……
“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当志愿者，给他们讲故事。”
“可以吗？”
“可以，小风车经常会招募志愿者。”
江知念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本着捉弄一下时晔的想法，故意道：“那我不捐头发的话，我去稍微修短一点可以吗？”
时晔抿唇：“剪多少。”
江知念想了想，比了个长度，不多，大概一个指节那么长。
时晔点点头：“可以。”
说完又想了想，像是难以理解道：“不过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剪掉这么一节。”
“就是修一下发尾呀。”
时晔去摸她的发尾，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修，但江知念已经做出让步了，他就不想再提要求，不然说不定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管得太多。
他在书上看过，要给伴侣一定的自我空间，他如果什么都管，什么都提要求，对方很快就会厌倦这种紧绷的生活。
时晔将书里的话在心里反复回忆了几遍，点点头：“去修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要盯着理发师，别剪多了。”
江知念抿嘴着，差点笑出声来，想了想还是半真半假抱怨道：“算了，还是不剪了，现在理发店剪头发都好贵，就算修一点点也要一百多块，还不如把钱捐给有需要的小朋友呢。”
时晔看了看时间：“你要现在跟我过去看看吗。”
他迫不及待地想带江知念去排队登记当志愿者，免得回头她又反悔，还是想剪头发。
“可以吗，现在。”
“可以，走吧，中午那边也有人值班的。”
儿童区在住院部的6楼，出了电梯，时晔刷卡带江知念走了进去，来到一个装修得颇为温馨的小房间门口。
“就是这里。”
房间不大，但是里面摆放了一些儿童的小桌子，以及一排低矮的架子，架子上还放了一些玩具和绘本。
“时医生？”房间里有个男生在值班，见到时晔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我带人过来，她想申请当你们的志愿者。”
男生的目光职业性地往江知念乌黑的头发上一扫，笑道：“欢迎欢迎，我叫陈风，是小风车的发起人之一，我给你拿张申请表登记一下。”
江知念走进去，慢慢扫过周围的玩具和绘本，问道：“就是讲这些绘本吗。”
“读我们的也可以，不过最好可以自备，这些绘本有些小朋友都读烂了，你说一句他们就能把后面的故事都接上，没意思了。”
江知念点点头：“好，那我自己买一些绘本。”
男生把申请表放到江知念面前，本来想让她坐到矮桌那里填写，但是发现她是孕妇后就犯了难，他们这个房间是小朋友活动的地方，家具都设计得比较矮。
“没关系，我在墙上填吧。”
男生走过去，给她解释怎么填写：“我们这里的小朋友得的都不是传染病，就算是孕妇也可以放心过来，不过来之前最好要确认自己没有生病，尤其是传染性的疾病，因为很多小朋友抵抗力非常弱，一点病毒都承受不了。”
“好，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