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房间里的顶灯被打开,时晔低头,看到了让他呼吸为之一窒的美景。
繁复精致的蕾丝花边包裹着白皙的弧度,两根细细的吊带松垮地搭在圆润的肩头,大概是刚才的挣扎,一根肩带已经滑落,无力地搭在臂弯处,自有一种浑然天成,欲拒还迎的纯欲之感。
吊带下摆追着一圈柔软的流苏,不长,堪堪遮住了所有的旖旎,时晔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一低头便看到了整个镂空的后背,完美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令人惊叹。
他故意松开手,将江知念此刻的局促的媚态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灯光下以及他的眼睛里。
江知念无措地捂着胸口,脸上带着因为羞耻简直要哭出来的神色,她转身看向那张铺着淡蓝色床单的单人床,想要躲进被子里,却忽视了自己后背那一片旖旎的风光对男人这种生物的刺激。
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时晔重新捞回怀里,亲密而湿润地吻着耳垂。
“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早在那个氤氲着早春雾气的古镇里,他们之间就已经彼此坦诚地探索过对方的身体,隔着沐浴露绵密的泡沫与肌肤温热的触感。
江知念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你别看了。”反正都看过了。
时晔笑着把人搂到怀里:“那不行。”
他的手掌张开,沿着后背光裸的肌肤,顺着那一节一节的脊柱慢慢往上,直到捏着后颈那一小块软肉,亲昵地揉捏。
“时晔……”
他很少像这样刻意触摸、刺激她的腺体,就连那混乱的一夜,他也不曾这样对待过她。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他在论文里看到过,这样揉捏伴侣的腺体能让对方体会到情热的滋味。
江知念皱了皱眉头,表情似乎有些难耐,时晔的手指很快离开,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并不确定论文里内容适合所有人,因此并没有长久地去揉捏。
江知念很难描绘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窜入大脑中的,电流麻痹一般的感觉,她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本能地恐惧,那是一种瞬间失神的空白,仿佛灵魂被人抽空。
“别,别摸那里……”
时晔从善如流地将手掌移到她的后脑勺,然后在乌发之下的头皮上轻轻摩挲。
电光火石之下,江知念似乎明白了什么,那隐藏在那揉捏下的,属于成年男女的某种特别的暗示。
她轻咬唇瓣,踮起脚凑到时晔耳边:“其实不用捏那里……”
对她来说,时晔的气息,靠近的热度,一切的一切都能让她快速进入状态,她不需要靠腺体的刺激才能有感觉。
躺在那张淡蓝色的床单上,感受着身上虚覆着的炽热气息,江知念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她是一个走了很长很长路的旅人,终于在荒凉的尽头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归宿之地。
……
有过实质性进展关系的男女,心理上的变化往往微妙而明显。
彼此之间突破了安全距离的防线,亲密就会变得无所顾忌,且自然而来,尤其对于女性来说,对于男性的依赖心理会变得越来越强。
他们之间的第一夜是混乱而不清醒的,因此江知念醒来后并没什么心情去好好感受自己的变化,但这一次,他们之间在清醒状态下,彼此情投意合的第一次,却带给了江知念很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我已经拆吃入腹了怎么滴吧,这种恶霸心态。
时晔睁开了眼睛,温柔地笑了一下:“早。”
江知念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如果从前只是对美色的垂涎,那么此刻便是吃了几口,还想吃的贪婪。
“早安。”
时晔坐起身,去摸江知念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昨晚有一点控制不住,怕伤到江知念。
但很显然江知念没体会到他的意思,只是用被子捂着半张脸,低声道:“没有……挺舒服的。”
尤其是和第一次相比,昨晚的时晔简直太温柔了,仿佛巨兽收起了尖牙和利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和粉嫩的肉垫。
当然,也不是说第一次不好,毕竟带着点强势与掌控的纯雄性荷尔蒙压迫也让人兴奋和战栗,但昨晚的情况,显然更适合体贴的小心翼翼。
时晔没想到江知念会冒出「挺舒服」这个评语,嘴角微扬道:“那就,多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完,江知念自己也意识到话里的歧义,撒着娇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语调甜腻得吓人,把江知念自己都吓了一跳,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嗲了,幸好时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挺喜欢她这个样子。
他摸了摸江知念的脸:“不逗你了,和你说说话。”
江知念将手覆盖在时晔的手背上,轻轻“嗯”了一声:“你说。”
“交换的事情,就算没有你怀孕的事情,我也未必想去。”
江知念不解:“为什么?”
时晔想了想:“我高一有一段时间……厌学,你听周泓生说过吧。”
“啊……对。”染着白发的不良少年之类的……有点酷。
“其实是一样的理由,高一的时候,我找不到好好读书的理由,所以就不想读了。”
为什么要好好读书?
为了赚钱。
可是赚钱的手段于他而言太多了,甚至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赚到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如果读书是为了赚钱,那他觉得没有意义,当时的时眉听他这么说完,只是冷笑着让他去赚点钱给她看看。
结果时晔就跑去当练习生,把一份高额签约金的合同丢在了时眉的眼前,以此证明他说的话。
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时眉真的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怕这个古怪的儿子真的跑去当什么爱豆网红,赶紧把人揪回了学校。
「你如果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就当为了你妈我吧,我生了病,活不了多久了,临死前就想看到你考个大学,你看这个理由可以吗。」
时晔看到那张检查单,默默点了点头,当天晚上就去把头发染回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