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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皇帝回到养心殿后,继续埋首政务。

到了第二日清早,皇帝刚醒,冯大宝就迫不及待把查到的事儿一一汇报。

确实如林烟织说的,宫里这些妃嫔们,没有哪个是干净的,都和宫外有所联系。

“最近一个月,惠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出宫次数最多,有两次入夜才回来,误了时辰,惠妃亲自把人接回去的。”

“和妃娘娘和家中有几次书信来往,是因为唐家与林家结亲的事。柔妃娘娘娘家送过一次信,不过柔妃娘娘没回信。”

这几个冯大宝说得很详细,中间略过了几个没什么问题的,最后,他加重了语气,才又说。

“任婕妤和袁婕妤向娘家送过信,不过只有一回。余婕妤一次也没有。倒是姚婕妤,问娘家要了好几回东西,多是补品和药材。”

皇帝原本正揉着眉心,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奉国公府送了哪些东西?”

冯大宝有些为难:“东西送进宫时,守卫只简单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抄录单子。他们只知道是很名贵补品和药材。奉国公府的人说,他们小姐自幼体弱,需要时常进补,特意找人开了补身体的方子。守卫想看药方,奉国公府的人说是秘方,不让看。”

皇帝神色冷了冷。

“既然体弱,那就不必伺候朕了,以后就让她在自己宫里养着吧!别短了她的东西就行了。”

冯大宝躬身应了声是。

皇帝站起身来:“传令下去,以后进出宫的东西,必须严查,登记,不论男女都要搜身。”

冯大宝面露为难:“皇上,这恐怕不太好吧?那若是主子娘娘们身边的宫女出去,也要搜身吗?如此,岂不是对娘娘们名声有碍?”

皇帝哼了一声。

“宫里不是还有太监吗?真要有事,打发太监们出去就是了。宫女本就是贴身伺候的,总是出宫算怎么回事?”

太监都是宫里的,就算被收买,也不会像从小贴身服侍的丫鬟那么忠心。

换句话说,太监们没有宫女们那么忠心。

宫女们和自家主子是一体的,太监们还有别的出路呢!

“是,皇上,小的这就去传令。”

冯大宝恭顺地行了个礼,退到了外头,叫人进去服侍皇帝洗漱穿衣。

皇帝洗漱完,穿好衣裳,就往乾清宫走去。

今日有大朝会。

上朝结束后,皇帝和内阁的几位大臣又继续商议国事,这一说,就说到了巳时末。

皇帝一看时间不早了,结束了话题,带着人去往鸾和宫。

林烟织天没亮就醒了。

上午和妃她们结伴来探望,送了礼,略坐了会儿就走了。

之后是其他妃嫔们,有的只命人送了礼,有的亲自过来看了看。

不过,林烟织也不是每个人都见,她只见了和妃、惠妃、焦才人和余婕妤。

惠妃是管着宫务,她不好不见。

其他人,都是她的人,明面上的。

之后是孙太医过来给她请脉,调整了方子。

那两个接生嬷嬷还没有出宫,得等孩子洗三。孙太医在写药方的时候,两人过来给林烟织请安。

林烟织不知道采青警告过她们,见这两人战战兢兢的,安抚了几句。

两人神情放松了些,结果视线一瞟,看到了床头杵着的采青,又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多待,火速退下了。

等这二人一走,林烟织不由转头看向采青。

“你怎么她们了?怎么她们两个见了你,跟见了鬼似得?”

采青一本正经地回道。

“只是口头警告了她们几句,没别的,主子您扮白脸,以后就由奴婢扮黑脸。”

林烟织一阵无语。

“没这个必要。”

“可这么做确实有用啊!”采青很认真地说,“奴婢和采苹从前被管事姑姑训练的时候,管事姑姑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管得可好了。”

林烟织不由失笑,抬手扶额。

“好吧,只是记得点到为止,别弄巧成拙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几句。

“大多数人胆子都小,不敢违背主子,可若是被逼急了,反倒有可能反抗,从而脱离掌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刚说完,外头忽然响起了宫人高亢的声音。

“皇上驾到~”

林烟织立马闭上了嘴。

皇帝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坐直了身体,掀开被子要下床行礼。

皇帝赶忙快步走过去按住了她。

“做什么这是?跟朕这么见外?”

林烟织垂着头,用一副压抑着委屈的语气说。

“君臣有别,皇上是君,妾身哪敢任性?万一哪天皇上又厌弃妾身,妾身今日的失礼,就是妾身的罪了。”

皇帝有些讪讪。

可心底莫名地有些开心。

语气也变柔了。

“烟儿想多了,朕何时厌弃你了?”

他挨着床坐了下来,凑过去想看林烟织。

林烟织扭过头,不让他看。

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

“烟儿别生气,是朕的不是,朕不该冷落你那么久,也不该怀疑你。”

林烟织唰得转过头,眼神震惊。

“皇上是在怀疑妾身吗?妾身做了什么让皇上怀疑了这么久?”

说着说着,她委屈地落下泪来。

“妾身做错了什么,皇上不能直说吗?这般冷落,又不说原因,妾身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虫子,哪知道皇上的想法?”

“妾身都想过以后搬回乐志斋,冷冷清清地过日子。”

她双手捂住了脸。

指甲上的特殊东西,刺激着泪腺,眼泪不要钱似得一个劲往下淌。

今天一定要把皇帝这冷暴力给治住。

要不然以后又一想到什么,就要冷暴力,那还得了?

她这一哭,皇帝什么疑心别扭都没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是朕的错,烟儿什么都没做,没错。是朕多心,一想到姚景对你……就忍不住怀疑。”

林烟织松开手,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脸。

“怀疑什么?皇上是怀疑妾身与人有染吗?妾身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居然不信妾身?”

她语气拔高了些许,委屈中带着怒意。

这度可真难把握。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演这么高难度的戏了。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