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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躺下没多久,意识就去了旁边房间。

空空如也的床铺让她心紧了紧,难道在洗手间。

她快步向紧闭的洗手间走去,“嘎吱”一声,没等她从洗手间的门穿过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来了。”

穆泽把手放在胸口,无声说了一句。

沈冰没出声,等穆泽回到床上,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不应该啊!

她进来后,一句话没说。

“我发现,每次你和我靠的太近,印记就会比正常温度高一点点。”

沈冰脸红了,还有这个说法吗?那昨天她想偷看穆泽洗澡,不是被发现了。

穆泽闭上双眼,周身放轻松,“最迟,后天就送你离开。”

“不能缓缓吗?”

沈冰还想多陪陪穆泽,就算不见面,说说话也行。

“听话,你留下来太危险了。”

穆泽甚至不敢想,如果教授知道沈冰意识离体,并且能和他沟通,后果很严重。

沈冰短短几天,一次次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现在的她,和实验室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言。

她需要不断战斗,提升等级,更要把穆泽的情况,和怪老头说,看他有没有办法,把穆泽变成异能者,或者是普通人。

穆泽得不到沈冰的回应,猜想她是不愿意。

“你留下,会成为他们威胁我的筹码。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在外面相见。”

大不了,出任务的时候,抽空和沈冰聚一聚。

“说定了,我们就在最后分别的地方见。”

“好。”

沈冰和穆泽心里都清楚,那一天,有多遥远。

两人聊了一上午。

“晚上不要过来了,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上午,就送你离开。”

“好。”

沈冰不情不愿离开,穆泽的房间,她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发呆许久。

“咚咚”的敲门声,如同魔咒般响起。

沈冰起身,接过白大褂女人递来的食物,一口吃不下,按照之前的方法收入空间。

她望着和穆泽相邻的墙壁,他还好吗?是不是服用了第三支药剂。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如同煎熬。

过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门外来回走动的人就没有停下过。

其中有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教授。

出事了。

哥哥出事了。

沈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意识出现在穆泽房间,里面围了不少穿白大褂的人。

平头男站在穆泽床边,低头给他检查。

“情况如何?”

平头男转头望去,恭敬道:“教授,您来了。”

“嗯!”

“一号情况很糟糕,完全失去意识,脸色变成青灰,青筋凸起,血管爆裂,皮肤表面渗血。”

教授快步走到床边,亲自做了检查后,眼中是满满的失望。

看来。

这次强化药剂实验,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收回翻来穆泽眼皮的手,冷声道:“把3号实验体,带到手术室,这次强化药剂药量减半,开始新一轮实验。”

平头男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教授,那一号呢?”

“按照现在的情况,不用等明天早上,他就会完全丧尸化,把他脑袋里的晶核取出来,身体做其它实验。”

“教授,一号今晚服下正常药剂的两倍,我想给他注射缓解药剂,也许人还能救回来。”

“人?”

教授冷哼一声,“他就算救回来,也不是人,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丧尸。

收起你的善心,他的情况特殊,注入缓解药剂,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是。”

平头男低垂下头,没人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队长。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一点忙帮不上。

教授视线扫过在场其他人,“全部去手术室,观察3号实验体,服用强化药剂后,和1号的区别。”

“是。”

教授最先离开,其他人紧随其后。

平头男抬起头,没有马上离开,他红着眼眶望着床上的人。

教授意思明显,已经放弃队长了。

他心底是化不开的恨,该死的实验室,该死的教授,如果不是为了队长,他根本不会加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实验。

“队长,你等我,我会找到办法救你的。”

他不能坐以待毙,队长说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沈冰呆滞的站在穆泽身旁,平头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现,也不在意。

“哥,你别吓我。”

穆泽皮肤毛孔,不停向外渗血,丛外面看来,如同一个血人。

那张英俊熟悉的脸庞,弥漫了一层死气。

不。

沈冰不敢相信,床上的人,就是上午和她有说有笑的那个。

“哥,我害怕,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穆泽双手双脚,被死死固定在床边,胸口的皮肤,弱的可有可无。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的哥哥要经历这些。

这一刻,沈冰心中只剩下恨,她就是死,也要把博士,和整个实验室拉上。

为了方便观察。

穆泽身上的衣服,全被脱掉了。

遍布伤疤的皮肤,变得青灰,胸口的老鹰印记,覆上一层血色,显得更加活灵活现,仿佛要飞走一般。

沈冰一只手虚放在老鹰印记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印记上。

“哥,你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实验室吗?”

她早已泪流满面,心痛到麻木,除了让穆泽醒过来,别无所求。

穆泽身体小幅度抽搐了几下,毛孔渗出的血更多,把他身下白色的床单,染成了刺目的红。

沈冰渴望穆泽温暖的怀抱,听到他冰冷,却能安抚人心的声音。

“哥。”

她绝望的呼唤,一滴滴泪水,从脸颊话落,滴落在穆泽胸口印记上。

“原来意识也会流泪。”

她抬手,接住一滴,自嘲的勾起嘴角。

曾几何时。

她说过再也不会哭,那是弱者的表现,认出穆泽后,她似乎一直都在示弱。

“哥,我要食言了,你放心,爸妈我安顿好了。

至于这个肮脏,让人恶心的地方,就让它给你陪葬。”

沈冰没有发现,眼泪滴在穆泽胸口的印记上,并没有穿透,而是被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