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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间,

美如玉人的一对儿兄妹,紧紧相依。

多么美好的画面。

裴知聿满意的点点头,

马上,就要开始无忧无虑的新生活了。

禁军退去,

朝臣散了,

沈阁老老泪纵横,

“老夫终于看到你们兄妹团聚,终于等到殿下重归皇室,老夫也有颜面去见先帝、先皇后。”

扶摇见人都走了,扯了扯嘴角,松开了燕扶苏。

她淡淡一句,“皇兄请自便吧。如今这里都是你的了。”

而后就牵着裴知聿走了。

燕扶苏心猛然空落,就想抬脚跟上,

但他终于又回了头,对沈影风道,“你先送祖父回去。我去会一会赵太后。”

而后他就失魂落魄的,走至龙椅案前,

将扶摇写得那些新政,卷一卷,带走了。

-

紫宸殿。

扶摇一回去就瘫在贵妃榻上。

今日心绪一直大起大落,真是难以平复。

她现在脑子还犹如浆糊一般。

喃喃道,“我都没搞清楚,今天是什么事儿?”

裴知聿把装满冰块的冰鉴抱到榻前,

拿把扇子,给扶摇扇着凉风,

一边还在絮絮叨叨,

“摇摇,你跟燕扶苏商量一下,过完夏天,再让咱俩搬出去。”

“皇宫这么大,他也不差这点儿地方。”

“让他把先前查封常奉廉的宅子都赏给你,最好抄的所有东西都给你。”

“咱们得另起炉灶了,缺钱可不行。”

“摇摇,你被养的娇贵,可吃不了苦。”

扶摇叹气,扭脸看着裴知聿,

忧心问道,“谢安这次死定了吧?”

裴知聿点点头,“他今天认下的可不是一般事儿,是弑君。”

扶摇沮丧道,“是啊,他就是炮灰命,不停的作死,我早就劝他走.....”

裴知聿道,“这赵太后,竟然留得还有后手?真不知谢安干嘛留她活到现在?”

他慎重的提醒扶摇,“赵太后不是好东西,她今天是要拖着你一起去死。”

“要不是谢安把罪认了........”

扶摇生无可恋烦躁道,“可那证据还是在燕扶苏手上。”

“我都不知道女帝先前都作了什么死?就在这里替人受过。”

裴知聿顿了一瞬,又宽慰扶摇,

“无妨,你都把皇位让给他了。”

扶摇坐起身来,将桃桃喊进来。

“收拾东西。给新帝腾位置。”

桃桃垂着眉眼,喊来莲莲青青,默默的收拾起来。

看这风头,掌印怕是真要死了?

她们眼眶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裴知聿懒懒道,“大热天的,干嘛这么急着收拾?”

扶摇低声道,“我这身份,已不能霸占紫宸殿了,还是自觉点好。”

“千万别让燕扶苏觉得我不尊敬他。”

“以他那绝情的性子,万一真砍了我呢?”

扶摇心里还有燕扶苏“咵呲”“咵呲”砍妙真的阴影。

裴知聿突然抬起头来,眸光锃亮的看着扶摇。

“摇摇,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在邻县买了个大宅子,也是冬暖夏凉。”

“咱们换个地方生活,过过田园小日子?”

扶摇拧上眉头,噘嘴道,“我才不要跟你去过没水没电泥巴路的小日子。”

裴知聿想了想又道,“那咱们去江南水乡?那里富庶,石板路,鱼米乡....”

“春风十里扬州路,湖光山色、画舫歌舞、淮扬美食......”

“一盏清茗,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

扶摇讥诮道,“还有秦淮十里迎佳人,金风玉露不夜天。”

裴知聿拉着她的手道,温柔哄道,“摇摇,我不看别人,只陪着你玩。”

扶摇靠着裴知聿的肩头,低低叹息,“我如今也不是皇帝了,咱们以后得生活的低调些。”

她扯着裴知聿的衣袖道,“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工部尚书吧?吃我的软饭,也不见得保险。”

裴知聿握着她的手,头抵了过来,嬉笑着说,

“摇摇,我攒不少钱了。咱们在繁华地界买条街,吃租子吧。每天睡到自然醒。”

扶摇想了想,“那还是去江南吧。你先回去收拾东西。”

如今谢安也不在了,她也不是皇帝了,

想来再也没有人干涉她的自由了吧?

可是想到谢安,她心里还是钝痛。

这命憋的炮灰,怎么赶都赶不走,非要留下来作死。

-

赵太后回到慈宁宫。

手里还是发抖。

她后怕的对杨嬷嬷说,

“不知那燕扶苏听进去那毒妇的话了没?”

“万一他也觉得我害死他母后........”

杨嬷嬷也惊魂道,“如今那昏君不敌他,伏低做小将皇位让给了他。这里,还不是他说了算?”

赵太后咬牙道,“此处不能留,入夜你我就走。”

杨嬷嬷连声应着,开始在寝宫中收拾,想多带些金银细软。

赵太后就在宫中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宫门突然开了。

赵太后定住脚步,惊恐的看着来处。

只见一道绯色仙鹤服的玉影,渐渐逼近。

“太后娘娘,这是急着要干什么?”

燕扶苏眉眼如画,眸里却浸着彻骨的冷意。

赵太后惊惶的退了几步,将要跌下,杨嬷嬷此时出来扶住了她。

燕扶苏慢条斯理坐下。

掏出一瓶毒药,放在桌子上。

“念着今日娘娘指证谢安有功,给娘娘留个体面。”

“娘娘自己动手?”

“记得也分给嬷嬷一些。”

太后惊惶和杨嬷嬷缩在一起,她惊叫道,“你不能杀我,燕扶摇此时还是认我为生母的。”

燕扶苏诡秘一笑,

“我自会同她解释。”

“太后在她眼里,怕是还不如谢安。”

“太后不愿自己动手,那便是要我亲手为母报仇了?”

杨嬷嬷眼里的光先寂灭。

她抖着手去拿桌上的毒药,泪眼婆娑,

“太后先走一步,老奴随后就来。”

说着,就狠心将药灌了一半至已失神的太后嘴里。

而后,自己也吞了剩下一半。

片刻,药效便发作起来。

肠穿肚烂的剧烈疼痛袭来,

两妇开始哀嚎打滚……

太后正殿中,常年供养的佛像正冷冷注视着……

大殿的地上,那作恶多端的妇人已断气,七窍流出骇人的长血,不甘的圆睁着双目。

佛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

而天理昭彰,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为非者,终天报之以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