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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

歪歪扭扭的抄写祝词。

裴知聿愈发奸滑,为了不替她写作业,吃完饭就屎遁了。

她只好自己写,免得又被沈晏清找事儿威胁。

说来也多日没见到谢安和沈晏清了,想来是忙着布局瓮中捉鳖,拔掉赵国舅了。

这时桃桃进来说赵子澜来了,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

扶摇皱了皱眉头,这么早就回来了?

明日要祭天,他许是带着赵国舅的任务回来的?

果然赵子澜一进来,就冲到书案前,跪在扶摇脚前,手紧紧箍住了扶摇的腰,似有几分委屈。

扶摇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怎么提前回来了?”

赵子澜抬起俊美的小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深情望着扶摇,低声抖着唇说,“我怕回来晚了,陛下就不要我了。”

“要。”扶摇双手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

“陛下,明日不要去祭天。”赵子澜央求她。

“朕要去。”扶摇不想理他。

“陛下,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赵子澜小心翼翼的观察扶摇的表情。

扶摇没有表情,“不问。”

赵子澜急了,“陛下,你不能去。”

“就去。”

“真不能去,因为……”

“闭嘴。”

赵子澜急切,“陛下,你听我说,明日……”

“不听。闭嘴。”

扶摇捏住了他的嘴。

赵子澜扒开她的手,“我爹要谋反。”

扶摇气笑了,你可以再大声点儿。憨批弟弟。

这个时候,裴知聿突然推门进来了。

看见赵子澜跪在地上抱着扶摇的腰,扶摇正捧着赵子澜的脸。

裴知聿愣了一瞬,有些尴尬。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出去?”

扶摇道,“关门。过来。”

裴知聿麻利的关上门过来了,问扶摇,“这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扶摇压低声音说,“为了到处嚷嚷他爹造反。”

裴知聿拍拍赵子澜,“好大儿。”

赵子澜压低声音急急对扶摇说,“陛下,我没骗你,武鸣军已全力压在凤岐山下,神枢营也全部掩于山上,我爹让我跟在你身边,趁机绑了你要挟谢安。”

扶摇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听你爹的话?”

赵子澜恳切道,“我不相信他。他说会把你赐给我,我不信。只要陛下活着,他就名不正言不顺。”

他拿手死死箍住扶摇,“你不许去,我不会让你去。我带你走吧!上次咱们没跑成,这次跑!”

扶摇挣脱不开,看着裴知聿。

裴知聿无奈的摆摆手,“我打不过他。”

扶摇和裴知聿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这麻烦孩子死心眼儿,而且,武功高强打不过。

扶摇耐心哄他,“皇宫守卫森严跑不掉。这样,我明日一到山下就装肚子疼,找机会溜回来。”

赵子澜说,“我要跟你一起,路上咱们直接私奔。”

扶摇摸摸他的脸,继续哄他,“跑不掉的,路上跟的锦衣卫太多。乖。听话。等我回来。等他们打起来,朕就有借口把皇宫兵力全部派出,无人看着,咱再偷偷跑。”

赵子澜狐疑看着她,“陛下不会又只带裴知聿跑吧?”

“怎么会呢?这样,朕的身家放在你这保管。没钱,我俩也跑不了。”

扶摇取下脖子上的钥匙挂在他脖子上。

赵子澜看看她,又看看裴知聿,不说话了。

“赵子澜。”扶摇跟他商量,“玩个游戏,你要是能安静等朕回来,不说一句话,朕就亲你一下。”

赵子澜犹豫了,他手松了松,讨价还价,“我要侍寝。”

“不行。现在不行。那就不玩了。你就箍着朕直到谢安找过来吧!”

扶摇摆烂了,眼睛睨着赵子澜。

赵子澜俊美的小脸惨白,汗水津津。

他考虑了一会儿,咬着唇说,“那,玩吧!”

扶摇摸摸他的头,“从现在开始哦,不管我怎么对你,都不能说话哦!”

赵子澜点点头。

扶摇眨眼,对裴知聿说,“去,喊几个人进来。”

裴知聿会意,绕远去喊了几个锦衣卫来。

扶摇吩咐道,“子澜与朕玩游戏。现在把他嘴堵上,裤子扒了绑恭桶上,他不发出声音到朕回来算赢。你们陪着他,不准欺负他。给他盖好披风。”

几个锦衣卫得令,麻利的把赵子澜绑回了玉堂殿。

-

翌日,

四更刚过。

天还全黑。

皇宫内外已开始忙碌起来。

扶摇迷迷糊糊中被谢安温柔抱起。

他也不吵醒她,就只搂在怀里,温柔给盥洗穿鞋袜。

而后动作轻柔给睡意朦胧的扶摇上妆,更衣。

直至最后,一碗温热的燕窝喂至嘴边,她才稍稍睁眼。

“谢安。”她软软的唤了一声。

谢安声音沉静温柔,“陛下,只管养着神。其余交给奴才就好。”

他拿温暖的狐裘包裹着她。

门外寒意凌人。

谢安将她捂在怀里,穿过长长的回廊,放进马车里。

车里已备好暖炉和热茶。

是了。这么冷的天,坐轿也会寒意袭人,所以他才抱着她走完长廊,再坐暖好的马车去宫门。

谢安总是如此妥帖细致,温柔如水。

扶摇喝了些热茶,清醒了起来。

皇宫外,浩浩汤汤的仪仗队已整齐站好。

百官整齐分立两旁。

巨大威仪的皇辇已备好,裴知聿在皇辇下搓着手,剁着脚等着。

本来刚才看见裴知聿独自等着,沈影风又跟着首辅从沈府来。赵国舅还暗喜,想来女帝昨夜应是睡在赵子澜怀里了。

却未想到,女帝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

谢安体贴给她披上狐裘。

女帝庄严肃穆环视了一圈。

天还是黑乎乎的。

有宫人掌灯,立在一边。

女帝看了看等候的朝臣,说了一句,“诸位大人辛苦了。”

这时,赵国舅小心问了一句,“陛下。子澜呢?他思念陛下,昨日一早就回宫了。”

女帝怒气冲冲睨着他,道,“赵子澜昨晚对朕太粗鲁,如今被朕绑在恭桶上出气。国舅在家里也不好好教教儿子,整日里惹朕生气。朕若不是看他还有几分姿色,早就退货给国舅了。”

说完,翻着白眼,拉着裴知聿上了皇辇。

赵国舅咬牙,不中用的逆子。也怪自己,只顾交代他事宜,忘了再找人教教他如何侍奉。

罢了。横竖这女帝今日也是有去无回了。

群臣里又是一片哗然。如此看来,仍是裴公子服侍的最好,最得圣心。

裴尚书身边又多围了几名朝臣,恭维之语不在话下。

扶摇坐在皇辇里,暖意袭来,她又昏昏欲睡。

“摇摇饿吗?”裴知聿从怀里掏出点心,卖相已不太好看。

扶摇皱眉嫌弃,“不吃。”

裴知聿呲牙笑笑,自己吃了起来。

这时,影风也上来了,双眼冒光挤到裴知聿身边,

“裴兄弟,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