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梁夏月还是婉拒了白良的午饭邀请,转而选择了校外一家饮品店作为交谈地点。
在她心底深处,她认为与男生单独吃饭几乎等同于默认了某种恋爱关系。
这样的重要时刻,理应留给自己真正心仪的人,而不是劲敌。
“行了,你到底有何事要和我交流?”
梁夏月轻轻啜饮一口奶茶,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她实在猜不透白良除了想向她显摆胜利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话题。
白良微微一笑:
“梁同学,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你对于班长这个职位如此执着,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呢?”
梁夏月一时愣住,正准备用一些诸如“加强同学间的协作、助推班级发展”的客套话应付过去,却突然被白良截住了话头:
“既然我主动来找你深入交流,那肯定是有对你有好处的事情要说。”
“因此,希望你也别对我遮遮掩掩,我们都坦诚相待。”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出你真正的目的,那这次深入交流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交个底,如果你现在选择离开,我保证你将来一定会追悔莫及。”
白良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平和,但每句话都像是击中了梁夏月的心坎,步步紧逼,直指她的内心深处。
可以说,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她的情绪,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已别无选择。
梁夏月确实没有料到白良会如此直截了当,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之所以这么执着于班长这个位置,是为了学校的调干生名额。担任班长对于竞争这个名额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优势。”
“我懂了。”
白良鼓掌以示赞赏,对梁夏月的坦诚表示了肯定:
“梁同学,你的抱负真是宏大啊。刚迈进大学门槛,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道路,实在令人佩服。”
梁夏月发出一声冷笑,目光锐利地盯着白良:
“哼,你不必用这样的话来讥讽我。难道你不是为了争夺调干生的资格才参选班长的吗?”
白良摇了摇头:
“那你猜错了,我对从政这条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经商。”
“经商?”
梁夏月紧蹙眉头,不解地问道:
“从商和是否担任班长似乎没有太大的联系吧?”
“不,实际上还是有一定关联的。”
白良品了口茶,继续说道:
“拥有班长的身份,在处理某些事务时会更加便利。”
“不过,我只是把这个身份看作是目前的一个临时踏板,并不会长期占据这个位置。”
听完白良的解释,梁夏月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轻蔑:
“哼,你竟然将班长这个身份完全视作一个可供利用的手段!”
“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抱有些许功利目的,没想到跟你一比,我那些心思可真是微不足道了。”
白良自然听得出梁夏月话中的讥讽之意,但他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哈哈,尽管你的功利心没我那么重,但要是和班里的其他同学比起来,你也该感到有些惭愧吧?”
“我们都是普通人,就没必要摆出一副圣人的姿态了。”
“再者说,我从来不觉得有功利心是什么坏事,这至少说明我们都有上进心,不愿碌碌无为,不是吗?”
“......”
梁夏月一时语塞,她突然有种被白良好好上了一课的感觉。
更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个班长的职位,我准备拱手相让,由你来担任。”
“什么?????”
梁夏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良,一脸茫然。
要让给我?
那你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地与我争夺班长之位?
这不是自相矛盾?
白良瞥见梁夏月满脸的困惑,解释道:
“我的打算是,这个班长我就暂任一年,等我们进入大二的时候,我就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梁夏月仍然不解其意,继续追问:
“为何你要这么做?”
“因为对我来说,班长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一年时间已经足够我利用了。”
“等到大二,如果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那我又何必继续占据?理应让给更需要它的你。”
梁夏月听后,发出一声讥笑:
“看不出你还挺大方的嘛。”
“呵,又来了。”
白良回敬了她一句。
我明明在认真地跟你讨论事情,你却跟我打趣?
梁夏月微微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眼问道:
“你真的确定升上大二后会把班长的位子交给我?”
白良闻言,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啊?”
“哼,就算你真的有那个意思也没用,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
真是活见鬼,我到底是掉进了什么奇葩窝,经济学一班怎么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人?
梁夏月紧追不舍地问:
“你打算怎么办?大学里哪有班长直接让位的道理?”
“这不难。”
“过几天我找辅导员说说,让你当个班助试试。”
“你表现这么抢眼,我当班长也不过是险中求胜,辅导员应该会买账。”
“等我们升入大二,我再找个借口辞去班长职务,你接替我就名正言顺了。”
梁夏月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办法还挺靠谱,于是点了头:
“行,就这么定了。”
白良笑了笑,刚想说几句鼓励的话儿,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仇元明打来了电话,告知由于天候变化,教官已对下午的军训计划进行了相应调整。
新的安排是在体育馆的篮球场上进行拉歌大赛。
届时还会有来自其他系的新生共同参与,自然而然,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同学们的任务就落在了新任班长白良的肩上。
白良愉快地应承下来,挂断电话后对梁夏月说:
“梁班助,麻烦你稍后通知一下班里的同学们,下午的军训改到体育馆的篮球场进行了。”
“我们要进行拉歌大赛,到时候还有其他系的新生参与。”
“请务必确保每个寝室的同学都收到通知,避免有人因为不知情而跑去操场集合。”
尽管还未正式向仇元明请示,但白良已经自然而然地改变了对梁夏月的称呼。
而梁夏月似乎对这个新的称呼颇为满意,于是答应了下来。
仅过了几秒,梁夏月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白良:
“其实没必要一个个打电话通知,我可以直接去女生宿舍传个话,你跑一趟男生宿舍就行了。”
“不,打电话是必须的。”
白良神态认真地分析道:
“口头通知容易忘,万一有哪个马大哈睡个觉就把这事给忘了,肯定会怪罪于你,到时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打电话就不同了,通话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明,能证明你确实尽到了通知的责任。”
“年轻人考虑问题还是要周全一些啊。”
“......”
梁夏月闻言,双眼微微一眯,对白良冷嘲热讽道:
“白大班长,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你其实就是想偷懒,想把这些琐碎的事情全都推给我吧!”
“我说呢,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肠,主动提出让我当班助,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想当个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
“我拼死拼活地干活,最后你坐享其成,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是吧?你可真行!”
白良听后,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轻轻摆摆手说道:
“哎,小梁啊,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呢?”
“功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大家的,我现在只是暂时代为保管而已,迟早都是会传到你手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