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现在的欧洲杯是不是还在进行小组赛阶段?已经进行到第几轮比赛了?”
白良的心情异常激动,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
王教练正在训斥季博常,听到白良的询问,他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回应道:
“哦?你也对足球感兴趣吗?”
“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三轮小组赛了,今晚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对决可是焦点之战。”
“不过,我更期待的还是俄罗斯和希腊的那场比赛,希腊队的表现相当出色。”
第三轮,第三轮……
白良在心中默默重复着,大脑在飞速地搜寻着前世的足球记忆。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足球的人。
但在2004年的酷暑时分,那部只属于希腊的足球史诗,又有谁能轻易从记忆中抹去呢!
白良回想起那时的自己还在劳教所里服刑,与他同监房的就有两位狂热的足球迷。
在劳教所的那段日子里,白良经常能听到这两人津津有味地讨论足球赛事,偶尔他也会被吸引加入其中。
正因如此,即便时隔多年,白良依然对那届欧洲杯的几场关键对决历历在目。
揭幕大战和最终决赛,都是希腊与葡萄牙的较量。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希腊队在这两场硬仗中都笑到了最后,决赛更是以1-0的惊险比分力克葡萄牙,书写了一段足球史上的传奇佳话,荣耀地举起了欧洲杯的冠军金杯。
白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内心深感后悔。
他有种错过了财富自由的感觉。
如果自己前世能够更加关注这些比赛的话,那又何必费心费力地去创业呢!
只需简单投注几注体育彩票,就能毫不费力地赚取大笔金钱了。
不过幸运的是,他还是记住了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至少能捞到一点小钱。
“教练,我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需要处理,今天得提早离开。”
白良轻轻地拍了拍教练的座椅靠背,略作思考后说道:
“我预感今晚葡萄牙和希腊必将脱颖而出!我先告辞了。”
说完,白良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家取钱,然后前往体育彩票销售点购买彩票。
任何一刹那的迟疑,都可能使他与财富失之交臂。
就在他刚迈出几步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车门闭合的声响。
白良本能地回过头去,发现云梦竹正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咦?你也要离开吗?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云梦竹见白良停下脚步回头望来,也立刻止住了脚步。
她低垂着眼帘站在原地,双手紧握着,额前的秀发轻轻遮住了眼眸,胸脯似乎因为局促不安而微微颤动:
“就是,那个,车上,其他人,都是男性,我不熟悉……”
听着云梦竹支支吾吾的表述,白良不禁有些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挤啊?
哎呀,不对劲啊。
车上不是有教练吗?
哪里来的很多男人?
白良紧锁着眉头,目光聚焦在云梦竹身上。
他突然意识到,云梦竹或许并非真正孤傲冷漠。
这分明是社交恐惧啊!
在云梦竹的心目中,与车里的那两个人相比,自己至少还算是她的同窗。
在相比之下,她更愿意选择和白良一同离开车辆。
这就是典型的社交恐惧症啊!
“我接下来要回家了,你也是要回家吗?”
白良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内心对云梦竹的极度羞涩和矜持充满了好奇。
她到底是在何种环境中长大,以至于如此畏惧与他人的互动?
“是的,我也要回家……”
“好吧,那我们一起走吧。”
白良转身向前迈步,而云梦竹则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仍旧维持着一米的距离。
白良在心中盘算,是否应该出于善意护送云梦竹回家。
对于一个如此内向、羞于社交的人来说,他真心怀疑云梦竹是否是出于对独自搭乘公交车的恐惧,而选择从家中步行至此。
当他们走到驾校的大门处时,白良震惊地意识到他之前的推测完全错误,他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驾校门前的马路边,赫然停放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车头上那熠熠生辉的小金人,刺得白良的双眼几乎无法直视。
车内的司机见到两人出现,立刻推门下车。
他身穿一袭黑色西装,手上还戴着一双洁白无瑕的手套。
司机迅速绕到车辆的右侧后门,轻轻地将其打开,然后向着他们这边恭敬地弯腰行礼。
白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云梦竹。
只见云梦竹从容地从白良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那辆劳斯莱斯轿车。
我去……
白良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描述,只能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他的思绪如麻,就这样愣愣地注视着云梦竹逐渐远去的身影。
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码啊?
难道是富家千金的尘世体验?
还是出身名门的她故意深藏不露?
高中三年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全校师生都被云梦竹那朴实无华的外表所欺骗。
那些所谓的衣着朴素、家境平凡,原来只是她这位豪门千金的伪装而已。
实际上,白良也并非不能体会这种情形。
拥有亿万身家的老父亲,为了保护自己那如花似玉、宛如仙女下凡的宝贝女儿不被学校里的不良少年所欺骗,
特意嘱咐她穿着简朴、行事低调,以减少外界的注意和干扰,这样的安排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这也为云梦竹那极度的社交恐惧提供了合理的解释。
家庭的优越除了为她提供了丰衣足食的生活环境之外,也同时将她置于一个巨大的保护罩之中。
这个保护罩虽然美丽,却也在无形中阻隔了她与外界的真实互动。
白良不禁感慨万千,心想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恐怕很难拥有真正快乐的童年吧?
如果让白良来抉择的话。
与其选择和一群小孩子闲聊胡扯,他可能更倾向于尝试云梦竹所过的那种生活。
闲聊胡扯哪比得上无忧无虑?
“那个……”
就在白良陷入自己的遐想时,云梦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转过半边身子,似乎费了好大劲才鼓起勇气问道:
“你,明天还会来驾校练车吗……”
“嗯,当然会来。”
“嗯……”
云梦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白良注意到,云梦竹转身离去的步伐似乎变得轻松而愉悦。
他注视着云梦竹优雅地坐进车内,随后自己也转身向公交车站迈去。
当那辆劳斯莱斯从他身边驶过时,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云梦竹正在车内偷偷地窥视着他。
如果真的算起来,就云梦竹这种极度害怕社交的程度而言,
自己或许可以算作是她鼓起勇气主动搭话的第一位男性了吧?
哎呀,我这惊世骇俗的帅气容貌,果然是无法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