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打扮后,白良便离家前往医院。
值得庆幸的是,班长告知他申元洲仅是手臂受到了刀伤,伤势并不深重。
不过,想到自己原本可能遭遇的不测竟然无端地降临到了申元洲的头上,白良内心深感愧疚。
就在他即将出门之际,母亲桑静云递来了二千三百元。
其中二千元是作为昨晚所提及的“创业启动资金”,这让白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母亲总是言辞严厉,但心地善良,尽管她嘴上说着不愿提前给予资金支持,最终还是伸出了援手。
而额外的三百元则是嘱咐他购买一些慰问品,因为前往医院探视同学时总不能空无一物。
乘坐公交车到达市中心医院正对面的公交站台,白良几乎是被人群硬生生地挤下了车。
尽管现在才早上八点半,但医院大门口已经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进出的人流从未间断。
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停靠在站台,乘客们像潮水一般迅速穿过马路,涌入医院,场面相当壮观。
医院门口两侧的店铺主要售卖各种果篮和滋补保健品。
白良随便走进了一家水果店,开口询问价格:
“老板,这篮水果怎么卖?”
店主忙得团团转,匆匆回答:
“普通的八十元,高档的要一百八。”
天哪......这价格也太夸张了吧?
白良大为震惊,双眼圆睁。
他本以为母亲给的三百元已经足够有余,却不料竟连购买两个所谓的高档果篮都不够用。
对于这个所谓的高档果篮,白良实在无法看出其高档之处究竟在哪里。
里面仅仅装着一串葡萄、一串香蕉和几个苹果而已。
尽管外表看起来似乎满满当当,但在白良的眼里,这些东西的价值最多不过二三十元。
若真要找出什么能被称作精品的,恐怕也只有那几个被摆放在顶部的牛油果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普通果篮,那就更是离谱得让人无法接受了。除了寥寥几根香蕉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水果。
这简直就是暴利!
白良暗自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就在他即将走进医院之际,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心中开始琢磨着什么。
……
当他抵达住院楼时,看到门口台阶下已经围聚了一帮同班同学,他们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正在闲聊打发时间。
“白良,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就等你一个人了。”
“天气这么热,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你不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吗?”
一名穿着考究白色小西装的男生喊了一嗓子,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们大多数人手里都提着水果等礼品,相较之下,两手空空的白良显得格外抢眼。
“哎,不好意思啊!”
白良对那位男生淡然一笑,接着便娴熟地掏出一根烟为自己点燃。
这位男生名叫石嘉木。
从他的衣着打扮就能瞧出,他是个富家公子。
他家族旗下运营着多家连锁超市,遍布各个地区,因此他在班级里也是最为张扬的。
但实际上,前世的白良并非对石嘉木心生反感。
和白良一样,石嘉木从初一那年便对娄丝雨有了好感。
两人已经相互视为情敌长达六年之久。
俗话说得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情敌相逢,言语如刀。
所以,每次这两人一交谈,就免不了要上演一场揭人伤疤、口角之争的好戏。
石嘉木会讥笑白良为长腿虫,而白良则会以牙还牙,骂石嘉木是面朝地。
这样的形容源于石嘉木的脸部线条平坦至极,就像刚出生时就摔在了地上似的。
不过,白良也不得不在私下里对石嘉木表示赞赏,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展现出的细致体贴确实令人折服。
每日清晨,当大家还沉浸在梦乡时,石嘉木却早已到校,用湿纸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娄丝雨的课桌和椅子。
随后,他还会精心准备一瓶温度适宜的牛奶和一盒新鲜面包,面包的外包装上还巧妙地绑上了一个粉嫩的蝴蝶结。
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人不禁感叹其温暖之至,甚至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石嘉木在当舔狗的过程中也存在一些不妥之处。
白良以前也是希望娄丝雨能接受他,但他的追求方式总体上是比较无私的,不求回报。
以娄丝雨心情低落为例,白良通常会选择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和关怀。
他就像是那种默默奉献、不求名利的舔狗。
相比之下,石嘉木则截然不同。他更倾向于采取积极主动的追求方式,总是想方设法在娄丝雨面前刷存在感。
当娄丝雨因为伤心而想要独处时,石嘉木却往往会选择打破她的宁静,主动向她表达自己的关心和爱意。
“你怎么在难过的时候就想要独处呢?你应该和我分享你的感受,让我多陪陪你。”
“我可以打电话陪你聊天。”
“如果你想出去散步或者购物,我都可以陪你去。”
“这才是真正表示我在意你、关心你的方式啊。”
但是,石嘉木这种过于缠人的做法,常常令娄丝雨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且,处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通常都比较看重外貌,而石嘉木的外貌并不出众,这让娄丝雨对他更加提不起兴趣。
“白良,考试才刚刚结束,你怎么就抽起烟来了?”
石嘉木不悦地蹙起眉头,以异样的目光快速扫了白良一眼。
白良刚才掏取并点燃香烟的动作娴熟自然,毫不拖泥带水。
这举止完全不像是在故意摆姿态,更像是那些已经沉溺于烟草多年的老烟枪。
周围的女生们目睹此景,也纷纷别过头去,脸上显露出不悦和排斥的神情。
娄丝雨站在一旁,被张新梅亲昵地挽着胳膊,此刻她也紧蹙着眉头,内心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在白良长达六年的追求过程中,娄丝雨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烟的气味。
然而现在,眼见白良居然抽起了烟,娄丝雨心中更加确信他这是在运用某种心理战术,企图以此来博取她的关注。
一瞬间,她的小嘴不满地撅了起来。
哼!追不上我就自甘沉沦,这种做法真是太无趣了!
“呵呵,你管得着吗?”
白良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同时漫不经心地弹去了烟灰。
“白良,你这算是什么态度!”
石嘉木被气得面红耳赤,往日里与白良针锋对决的气势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为何,石嘉木今天发现白良与以往截然不同,身上似乎多了许多江湖气息。
这种变化让他心中不禁有些微妙的羡慕。
白良身高一米八,面容深邃,一直都很受瞩目。
而现在,他那种随和而不失个性的态度,更让他显得潇洒不羁,带着一丝坏坏的帅。
这正是许多年轻男生想要模仿却无法企及的风范。
尽管如此,石嘉木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娄丝雨也在的情况下,就算自己在气场上稍逊一筹,口头上也绝不能示弱。
“白良,我看得出来,你因为丝雨的拒绝而如此自毁前程。”
“但抽烟不仅对你的身体有害,也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我们这么多人都站在这里,你忍心让我们都吸入你的烟雾吗?你不觉得内疚吗?”
石嘉木偷偷地看了娄丝雨一眼,故意提高了声音:
“而且,丝雨也在这里,你万一熏着她了怎么办?”
“呵呵,我抽烟只是为了平复一下心情。”
白良眯着眼睛看着石嘉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知道我有一种特别的恐惧症。”
“最怕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大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