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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回归华山之后,李舟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越是靠近炼气圆满,修为提升速度就越是缓慢,纵使吞服丹药修炼也是一样。

前几十年有源源不断的蛇元丹,但是炼制黄龙丹、绛云丹、增元丹所需的灵药不能培养,只能靠麾下人马搜寻。

陆安来了,他看向李舟,恭敬开口道,“主上,盐帮没了。”

李舟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主上,前段时间,盐帮帮主苏阳不知如何触怒了少主,为少主所杀。”

“偌大的盐帮顷刻分崩离析,被帮内长老分裂为巨鲸帮、海沙派等四五个帮派。”

李舟摆了摆手,对这些事情不以为意。

见陆安还留在殿中没有离开,李舟平静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陆安有些迟疑答道,“主上,家父将肉太岁和芝马寻回来了。不过他老人家不能亲自将灵药交给您了。”

李舟愣了一愣,眼睛有些酸胀。

第二天,长生殿前多了一个坟墓。

“冠英啊冠英,连你也去了。”

李舟站在坟墓前,看着跪在一旁的陆安,然后仰头看向天空,一种孤寂的情绪油然而生。

不久,张君宝来了。

张君宝模样有所变化,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道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道士,颔下唇上蓄了胡须,眼神变得深邃。

长生殿中,张君宝见李舟孤身一人,他下意识问道,“师父,师娘呢?怎么不见师娘?”

李舟摇了摇头,平静答道,“你师娘睡着了。”

张君宝神色一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缠绕水光陷入了沉默。

李舟没有解释什么,师徒两人相对无言。

望着李舟两鬓霜白的发丝,张君宝眼眶湿润了,他双腿一软跪在了长生殿中,痛哭流涕,“师父,徒儿不孝啊。”

李舟站起身来,扶起年过四旬的张君宝,温和笑道,“孩子,不要难过,你师娘只是睡着了,她并没有离开我。”

“可是师父,您老人家的头发......”

在张君宝的印象当中,他的师父一直都是那个长生不老的仙人,现在见到李舟两鬓霜白的发丝,他莫名有些悲伤。

李舟拍了拍他肩膀,平静道,“孩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红尘万象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

“白了两缕发丝而已,不要紧的。”

“对了,为师去过大都,看见了你留下的剑痕。”

“孩子,你的路没有走错。”

李舟将张君宝送下了华山,只留了一个陆安陪伴在身侧。

等到张君宝离开,李舟平静朝身旁的陆安吩咐道,“陆安,让底下的人加快速度搜寻我所需要的各种灵药。”

陆安点头,恭敬答道,“属下遵命。”

如今李舟炼气八层巅峰,距离炼气圆满已经不远,接下来的时间,他会闭死关,没有修炼到炼气十层不会离开华山。

空旷的长生殿中,李舟心无旁骛打坐炼气。

开炉炼丹,打坐炼气,疲惫的时候李舟也会走出长生殿,站在悬崖边上看看山下风景。

偶尔李舟也会钻研一下制符、炼器等技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李舟待在山上,陆安时常会给李舟说一说山下的变化,但李舟也只是听一听。

根据陆安所言,江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郭襄创立了峨眉派。

少林重开山门,与武当派共同执掌江湖正道牛耳。

明教在天下各地发展起义军,屡屡起事,要推翻元庭。

在华山另一侧,距离长生殿不远的山峰上,一个名为华山的门派开始逐渐壮大。

昆仑、华山、崆峒几个门派不知不觉冒头,丐帮开始衰落,由盐帮演化而来的巨鲸帮和海沙派已经沦为江湖上不入流的小帮派。

江湖是善忘的,已经没有人记得昔年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甚至连全真教也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没有人记得天下第一的陆冠英陆大侠,没有人记得死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甚至于没有人记得华山之上还有一位驻世仙人。

当今的武林,世人只知少林武当六大门派,只知武林神话张真人是天下第一的陆地神仙。

华山绝巅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仙宫,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最近,有一件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

也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武林至尊,屠龙宝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这句话传遍了整个江湖,所有人打破了脑袋也要争夺屠龙刀,闹得江湖上腥风血雨不断。

李舟从陆安口中听闻这些事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玄铁重剑不是让自己当做主材炼成了飞剑么,怎么还有倚天剑和屠龙刀?

这一年,李舟一百五十八岁,一甲子岁月没有下过华山。

一甲子寒来暑往,李舟终于炼气圆满。

炼气圆满后,用不着继续搜寻灵药炼丹了,因为修为已经进无可进。

李舟走出长生殿,身旁陪伴着一个身子佝偻的耄耋老人。

看向身旁的老人,李舟平静开口道,“陆安,将长生殿麾下的势力解散了吧。”

“另外,陪我去山下走一趟。”

“如果我没记错,君宝今年也一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