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烈云骁闻言,腾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冽如刀剑,通红的眼中染上嗜血杀气,“好,好啊!”
他有些痛快地笑起来。
“她既然这么爱玩儿,待她落到我们手中,本将必会陪她好好玩玩儿!”
呼烈云骁抬起手,打量身上未消的红绳痕迹,眸中怒意渐深。
他一定会好好折磨她……
血洗今日之耻!
翌日。
富察项明被营帐外的嘈杂声吵醒。
“外头什么声音?”
门外士兵兴奋回禀:“启禀将军!是大伙儿正在看军粮呢!”
“军粮?怎么又有军粮?”
富察项明的瞌睡虫一下全跑没了。
那士兵没听出他声音中隐含的怒意,兀自激动道:“县主把我们之前丢失的军粮都找回来了!还多抢了一份南桑的军粮回来!”
“大伙儿都乐坏了!”
他打了这么久的仗,还未如此痛快过!
这永宁县主真神了!
富察项明匆匆起身,掀开营帐往外看,果然见到士兵们正在喜滋滋地搬运粮食。
那营地正中,满满当当堆满了军粮!
甚至还有南桑军的标识!
富察项明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南桑败阵,军粮被抢,如今又不能向那边通信,呼烈云骁会不会怀疑是他叛变?
不好!
这永宁县主,当真是来克他的!
他手劲极大地放下了营帐帘子,阴狠的眸中怒意蒸腾。
“富察将军看着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翟容与老神在在地走过来,颇有些玩味儿地睨了他一眼,“如今军粮充足,富察将军怎么反倒一副笑不出来的样子?”
“是生性不爱笑吗?”
翟容与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鬓间碎发,双指却悄悄拂过额间,打开天目,将富察项明全身经脉扫了个遍。
【嚯!这一身黑气!】
【没想到小蛇蛇怂包一个,办事效率这么高。】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蛊毒就已经蔓延至全身了。】
【看来还是资本家的饼管用。】
【届时灵蛊一旦发作,顷刻间便可制住富察项明的全身经脉,操纵他的意识。】
【他现在,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富察项明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视线,硬生生憋下怒火,胸口郁结难当。
他张张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翟容与道:“县主说笑了,将士们有军粮,本将高兴还来不及。”
“是吗?”翟容与转了转腰间飘带,“高兴就好。”
【多笑笑也好。】
【这样灿烂的日子也不多了。】
卢将军有些紧张地走过来,“县主!呼烈云骁在城外叫阵!可要出城迎敌?”
翟容与一下打起了精神。
【可算来了~】
她嘴角翘起,飘给富察项明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桀桀桀桀……】
【天凉了。】
【也该送这位富察将军,去南桑一日游了。】
富察项明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瘆得慌。
“县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富察将军可愿为龙炎军冲锋陷阵?”翟容与收起笑容,满腔正义地问道。
卢将军和一旁的士兵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富察项明心里觉得不对劲,却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般回答:“当、当然!”
他敛了神色,端的是正义凛然。
心中却想着。
若是他打头阵,正好可以向南桑递消息。
况且,一旦他领兵,打不过南桑也就罢了,若是打得过,也要装作打不过。
左右输赢都是他说了算。
盘算已定,富察项明中气十足地提高了音量:“本将乃是龙炎军副将,自然要为大家冲锋陷阵!”
翟容与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脸欣慰。
“富察将军,有你,真是龙炎军的福气!”
富察项明肩膀差点给她拍散了。
他禁不住咳了几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对上众将士的视线后,又立马稳住身形,挺起胸膛。
若被大家知道,他堂堂一个副将,禁不住一个女人的两下拍打,他将军的尊严何在?
男人的尊严又何在?!
富察项明暗暗屏息用劲。
翟容与一脸郑重:“既然如此,本县主的退敌之策,就全仰仗富察将军了!”
退敌之策?
什么退敌之策?
富察项明一头雾水。
心中不知怎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翟容与却没多说,直直往他脑门上拍了张符纸。
富察项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两军对阵。
呼烈云骁见到翟容与出阵,脸上扬起恣肆的笑。
她果然来了!
“呼烈将军,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很满意我给你送的礼物啊~”
翟容与坐在一驾马车上,朝一旁的卢将军递了个眼神,卢将军当即会意,拉动缰绳,胯下的照夜白嘶鸣了一声。
他此刻意气风发。
要不是县主帮他用符纸暂时驯服了这匹烈马,他还不能这么快地就给呼烈云骁找不痛快呢!
呼烈云骁的脸果然一下变得铁青。
照夜白的马脸和哀啼,顷刻间唤醒了那晚的羞耻记忆。
他咬着牙,脸上肌肉都禁不住抽搐起来,对曾经的爱驹更是不忍直视。
他怒极反笑。
“翟小姐的礼物,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本将之后的回礼,也定会让翟小姐永生难忘!”
他望着坐在马车上的翟容与,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旁的部将见呼烈云骁受辱,当即开口嘲讽了回去。
“喂!龙炎娘儿们!这是战场,不是你游玩的地方!你竟还骑了驾马车出来,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们龙炎行事,都是如此可笑吗!”
南桑将士哄堂大笑。
“女人就是女人,半点见识也没有。”
“老子还是第一回见有人坐着马车来打仗!”
“该不会是怕到时候技不如人,没脸见人,用这马车来躲避遮羞的吧?”
“还是说,你们龙炎已经知道自己打不过,特地搞了辆马车,要送这娘儿们来求和?”
将士们兀自猜测,呼烈云骁却有些期待起来。
他们言之有理。
到时灵蛊发作,这马车正好方便运人!
他有些难耐地望了巫牧游一眼。
“大巫师,何时动手?”
巫牧游手持权杖,褐色的眼底平静无波,视线却直直落在翟容与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绿色的裙装。
在清一色的冰冷铠甲和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生机灵动。
巫牧游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倏地握紧了手中权杖。
“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