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见翟容与一脸凝重,连忙上前道:“恩人,惜弱这是怎么了?”
“顾小姐没病。”
“没病?”顾夫人有些懵圈。
翟容与还没说话,沈明珠便讥讽道:“顾小姐脸色差成这样,怎么可能没病?翟二小姐若是诊不出来,直说便是,何必信口雌黄?”
接着又对顾夫人道:“顾夫人如此相信她,可也要看看她值不值得这信任。我看呐,这翟二小姐没什么本事,说大话倒是挺有一套。”
顾夫人皱了皱眉。
翟容与没理会这卧龙,神色凝重地对顾夫人道:“顾小姐这是中了煞气。”
“煞气?!”顾夫人大惊,“恩人此言何意?”
沈明珠见无人理会她,有些生气,“翟二小姐这是诊不出病,开始胡诌了吧?”
“这府中,有人存了暗害顾小姐的心思,看顾小姐如今的模样……”
翟容与望着顾惜弱苍白的脸,道:“怕是已经得手了。”
顾惜弱闻言,微微颤抖,一双兔子眼中闪过惶惑和惊慌,“是谁要害我……”
顾夫人担忧地走到顾惜弱身边,握着她的手哭道:“我苦命的儿啊!”
白胖的圆脸因生气而微微发红,“哪个杀千刀的敢暗害我儿性命!让我知道,定将他千刀万剐!”
她想起翟容与救她一事。
当时她可是用符纸制住了发狂的马儿!
再加上,宫宴之上,她可是打败了三清真人,展现了搅弄风云的本事!
顿时就觉得有了希望。
于是忙不迭地跪在翟容与身前,道:“恩人救我一命,我不胜感激,如今腆着脸,求恩人再救我儿一命!”
翟容与赶紧伸手将她扶起:“顾夫人言重了,我既来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敢害我未来嫂嫂,也不看看她小姑子是谁!】
她走到桌边,拿出一张符纸,化在水中,端到顾惜弱面前:“将这碗符水喝下,可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煞气。”
顾惜弱有些犹豫:符水……苦吗?
沈明珠上前道:“顾小姐,不明不白的东西,可不能乱喝。这翟二小姐说的也未必是真,顾夫人不如请个高人来看看,再做决定?”
翟容与冷笑一声,“再等高人来,怕是顾小姐性命不保,到时你负责?”
“我……”
顾夫人皱着眉,道:“沈小姐自己巴巴的跟过来了不说,如今竟还要耽误我儿的救治良机,你是何居心?还不快走!”
沈明珠一气之下甩袖离去。
这顾夫人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好心提醒还要被骂!
一心向着那翟容与,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明珠出了门,见到翟桑结立在院中,转了转眼珠,装作脚底一滑,朝他扑了过去。
“哎哟~”
顾惜弱喝了符水,正觉得精神好了些,却看到门外,沈明珠一头撞在翟桑结怀里。
当场气的眼眶发红。
还未发作,便看到翟桑结一把将沈明珠推开,任她摔在地上。
“将军……你……”沈明珠吃痛地喊了声。
冷冷的嗓音在屋外响起:“最烦你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
沈明珠哭着跑了。
顾惜弱愣了愣。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最烦……投怀送抱么……
原来……他便是这般对待爱慕他的女子……
那自己……
她低下头,一双柔荑绞紧了被子。
顾夫人见她脸色不好,便对翟容与道:“恩人,究竟是谁要害我儿?”
翟容与抽出一张符纸扔到空中,双手捏诀:
“九曜顺行,元灵散开。
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邪祟,显!”
符纸上的朱砂发出淡淡金光,随后急急朝屋外飞去,翟容与迈步追了上去。
顾夫人带着一众小厮丫鬟也紧紧跟在后头。
“小妹!”
“哥,你留下来保护顾小姐。”翟容与吩咐翟桑结。
翟桑结看了眼屋内,没有追上去。
符纸飞到顾府的一座宅院前。
翟容与收了符,往里看去。
“这不是婉儿小姐的院子吗?”众人惊呼。
“婉儿小姐?”翟容与问道。
“恩人,会不会搞错了?”顾夫人有些不敢相信。
翟容与挑眉看着她。
顾夫人叹了口气,把这婉儿小姐的来历告诉给了翟容与。
原来,她嫁给顾老爷后,一直无所出。
还以为是自己无缘子嗣,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老爷。
便去外头寻了个姨娘,想给顾家延续香火。
谁知,这姨娘怀孕刚满两月,顾夫人竟也怀上了身孕。
二人前后脚生产。
可这姨娘却在生产之时血崩而亡,只留下个女婴,取名顾婉。
顾夫人怜惜她幼年丧母,便将她待若亲生,亲自抚养长大。
“婉儿这孩子,一向是最懂事的,怎会伤害惜弱?”顾夫人仍是不肯相信。
翟容与看她一眼,没有回话,径直走到院中,四处观察了起来。
顾婉听到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
顾夫人牵起嘴角,“无事,我请了个大师给你看看风水。”
顾婉有些奇怪地看着翟容与。
风水大师?
这么年轻?
翟容与朝她怪异地笑了下,拿着个罗盘便装模作样地在院中逛了起来。
她在宫宴中损耗严重,到现在还没恢复。
因此符纸只能定位到大概的方向,并不能找到具体位置。
她举着罗盘,边逛边暗暗观察顾婉的神色。
走到院中的老树下时,顾婉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
翟容与眉梢轻轻上挑。
看来就是这儿了。
她收起罗盘,吩咐顾夫人来挖地。
“母亲!”顾婉有些着急,上前拦住众人,“母亲这是做什么?”
“这棵树婉儿出生时便在这了!这些年婉儿闺中孤寂,只有这棵老树时时与我相伴,母亲如今要听信一个风水大师的话,将它挖了去么?”
“母亲不在乎婉儿了么?”顾婉眼梢挂着泪,看着好不可怜。
顾夫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恩人,这……”
“顾夫人对你这么好,你却要害她女儿,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
翟容与好整以暇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会害惜弱妹妹?”
顾婉有些激动地冲到顾夫人身侧,拉着她的手道:“母亲!这些年,我是怎么对惜弱妹妹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怎会害她?”
她指着翟容与道:“你挑拨我们姐妹关系,居心何在?母亲你可千万不要信她啊!”
顾夫人犹豫了。
这些年,婉儿对惜弱确实好的没话说。
有什么好的都是让给妹妹。
甚至有一年惜弱病重,她不惜割肉放血,说要给惜弱做药引。
如此用心,又怎会是加害惜弱之人呢?
“好不好的,口说无凭。挖一下不就知道了?”翟容与道,“你拦着不让我们挖,才令人疑心。”
顾夫人一激灵。
恩人说的没错,她看着顾婉道:“婉儿,若你心中无愧,自然是不怕挖的。”
顾婉看着顾夫人,眼里的光一点点磨灭。
她咬着牙道:“好。我今日便让你们挖!”
“若你们找到我加害妹妹的证据,我无话可说。”
“可若找不到”,她转头看着翟容与,眼中闪着蛇蝎冷意,“我便要她当着前院众宾客的面,和我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