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当然不想答应,她和刘明又不熟,信不信得过还不一定呢。她怎么可能把这么个人安排在自己身边。
但她没有这么说,而是故作为难道:
“我常年在家,对外面的事也不太了解。所以现在也不敢给表兄什么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刘明好像丝毫没听出王凤的推脱之词,而是高兴道:
“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一家记一辈子。”
说完还站起身,给王凤鞠了个躬。
王凤摇头:“表兄不必如此。我不能保证的,你现在谢我早了些。”
刘明连连摆手:“不不不,还是要多谢夫人的。”
王凤可不想听刘明在这里拍马屁。又说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不过她还是让王妈妈给刘明一家租了个小院,把他们安排好。要求还是不要登古家的门。
刘明自然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
回去之后,王凤和王妈妈说:
“让去我老家的人动作快点。”
“是。”
王妈妈应着,一边帮王凤拆发,一边问:
“夫人要用刘明吗?”
王凤没说话,陈思起来。
她肯定是不想用刘明的。但如果确定对方可用,她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这一点杨淑也知道,所以她也早有准备。
首先,刘明一家的身份王凤是不可能查到不对的。其次,她不想用刘明,杨淑就逼她用刘明。
于是没过多久,王妈妈的儿子古远就在帮主家办事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腿。
他断腿不要紧,王凤可就发了愁。她在私下里也有些自己的生意,之前由古立和这个古远在外管着。后来古立不明不白的死了,事情就都由古远一个人跑。现在他腿断了,王凤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接手。
要是普通生意,她和古视昌说一声,古视昌自然会帮她处理。但她手上的,可不是普通生意。她在放贷。
这件事杨淑当然也知道,她就是看准了王凤无人可用,才雇人把古远的腿弄断的。
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之前从古立那里知道的。
她知道古立一死,古视昌一定会尽力找补。而王凤就算也会找补,也绝不会有古视昌的深谋远虑。所以与其从古视昌那里动手,还不如从王凤这里下手。
这一切都在杨淑的谋算之内,所以她不着急。
很快,王凤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刘明一家的身份也在她这里坐实了。
但王凤还是不想用刘明。身份没问题,不代表目的没问题。说到底,她信不过刘明。
于是杨淑准备再帮她一把。
她传信给古德生,让他去找几个在王凤手底下借过贷的人。然后自己去了趟祥云坊。
这次她选在了白天。
到锦绣坊以后,她在乔芷的房间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去了祥云坊。
祥云坊的东家,也是扬州最大船行的幕后老板,潘核。
这个人神秘无比,黑白通吃,在扬州也有着不可小觑的一席之地。
杨淑在来扬州之前,就把这个人查了个清楚。
见到他不容易,但杨淑自有她的办法。
……
祥云坊大堂,凶神恶煞的打手们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其中一张玩牌九的桌子前的一个矮子。
他的面前已经堆了许多银子。
“大大大。”
他已经赢了好几把,现在旁边的人都跟着他压。
这一把他压了大,所有人都跟着激动的大声嘶喊。
庄家顶着巨大的压力打开了骰盅。
果然是大,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赌坊里的侍者再也等不了,赶紧偷偷上去找了东家。
于是在那矮子想再次下注的时候,一位笑容可亲的侍者就把他请了上去。
在所有人唏嘘不满的声音里,矮子像是丝毫没意识到不对劲般,把桌上的银钱摞在一起,然后就大咧咧的跟着侍者上楼了。
祥云坊二楼,最大的一间豪华包间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进来的矮子。
“兄弟怎么称呼啊?”
矮子,也就是杨淑撇了撇嘴。别看面前的是个络腮胡大汉,实则这人是个白面小生。
她收回思绪,笑了笑道:
“这不重要,潘老板还是直接说你找我来干什么吧。”
潘核也是一笑,并不生气。
“我看兄弟你赌术高超,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杨淑想都不想的点头,脸上的傲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她问:“赌注是什么?”
潘核想了想,道:“你之前赢来的这些再翻五倍如何?”
杨淑暗道:“这潘核可真大方!”
她刚刚迎来的少说有近一万两,翻五倍就是五万两。对于祥云坊来说,五万两不算不能承受,但也绝对不少。
她点点头,夸道:“潘老板大气。”
潘和一笑,这话说的他一定会输一样。
他不动声色,让人拿来骰子。
“就猜大小吧,一人三次可好?”他问。
“好。”杨淑仍然答的爽快。
“兄弟你请。”
“不了,潘老板年长,您先请吧。”杨淑推辞道。
潘核没再说什么,拿起骰盅自顾自摇起来。
他的手法繁复好看,但技术确实不错。
可杨淑丝毫没被他的花里胡哨迷了眼,三次都准确的报出大小。
因为她表现不俗,轮到她摇的时候,潘核听的十分认真。
可杨淑却表现的散漫无比,拿起骰盅随便摇了几下就放下了。
“猜吧。”
潘核一愣,反而有些不敢随便猜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道:
“小。”
杨淑一笑,打开了骰盅。
果然是小。
第二次也猜对了。
可第三次,他却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