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康熙除了上朝便是守在坤宁宫里,连折子都搬过来批阅。
暗卫首领带着调查的结果过来时,已经写好了遗书,甚至怀里还藏了一锭金元宝,希望自己下辈子做个富家公子。
“好,好啊!”
康熙怒极反笑,看着供词甚至不知道他和皇玛嬷亲手选出来个什么东西。
“你去,景仁宫,给那拉庶妃请平安脉,就说朕忙着,但担忧她的身子。”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喜塔腊太医吩咐道。
“奴才这就去。”
喜塔腊太医一族能一直在太医院做事自然是有察言观色的本事的,皇上这吩咐让他心里一咯噔,联想到刚刚皇上那瘆人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
不光是坤宁宫,这两日所有的宫殿都被御林军围住了,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就连膳食都是皇上拨的人来送。景仁宫自然也不例外。
康熙虽然怒极,但并未忘了婉莹,景仁宫里一应吃食赏玩都不少,还有许多康熙特意搬来的书籍解闷,婉莹倒是过的舒坦。
看着梁九功亲自带着太医过来,婉莹心里有了数。
“梁公公!”
婉莹带着些惊喜的声音在梁九功和喜塔腊太医耳边响起。
“梁公公,皇上可还好?”
“回那拉小主,皇上身体健康,就是有些忙碌,惦记着那拉小主的身子,让奴才带着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
“皇上还没有忙完啊。。。”
婉莹的声音不似刚开始那般明媚了,不过还是撑着笑容让太医把了脉。
喜塔腊太医自从进了景仁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然而手一搭,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主无碍,只是最近约莫着是着了凉,注意保暖便可。”
喜塔腊太医虽然为人狡诈,但到底是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今表情管理一时不太得当。
婉莹的眼神根本没在太医身上停留,她只是巴巴的看着梁九功,扭捏的从怀里掏出来个荷包。
“梁公公,嫔妾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如今给皇上送东西,合适吗?”
梁九功迎着婉莹期待的猫眼内心失笑,但双手还是恭敬的接了过来:“合适,奴才一定给小主送到。”
看着恢复了些笑脸的那拉小主,梁九功拉着喜塔腊太医告退了。
“你呀你,幸好小主没看你,你看看你那表情,晦气。”
梁九功何尝不知道太医的表情什么意思,只是他们做奴才的,这副样子怎么能给主子看见呢。
“照顾好那拉小主。”
梁九功没有多说,在宫里混的哪有傻子。
喜塔腊太医突然直起了刚才有些佝偻的后背,大步往坤宁宫走。
刚鼓起勇气的喜塔腊太医刚进门,看见上首除了皇上又坐上了太皇太后和太后。
瞬间恢复佝偻状态:惹不起惹不起,还是苟着吧。
看皇上轻摇了头,喜塔腊太医会意,这是先不要说的意思。
他默默的低头,然后拿出了药箱:“奴才在太医院找了好久,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奴才没找到关于失位散的记载。”
康熙在心里点了点头:嗯,可塑之才。
太皇太后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精挑细选的四全姑娘竟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如今不光是坤宁宫,太医们分散着去了各宫把脉,多多少少都有些寒凉之症,怪不得后宫的孩子这样难将养。
“皇后的身子怕是不中用了,玄烨莫要再熬坏了自己。”
太皇太后的意思康熙明白,这是要放过此事了。
“是,孙儿明白,只是皇后走的突然,还是要通知索额图等人的。”
孝庄了然的点了点头,公开有损皇室颜面,但赫舍里家出了这样的毒妇,自然要给爱新觉罗氏一个说法。
太皇太后离开后,康熙才看向喜塔腊太医。
懂事的喜塔腊太医连忙上前:“回禀皇上,奴才观那拉小主体内也存在少量秘药,许是小主接触的少,暂时无碍,只需用药排除体内便可。”
“可对身体有损伤?”康熙现在就想搂着自家婉莹哄哄,多可怜的女子,只是因为爱慕朕,天天都受委屈。
“并无,只是近一年怕是与子嗣上。。。”
“无事,你便开药调理吧,那拉庶妃的事便交与你照顾。”
康熙捻了捻手里的荷包继续说道:“至于这里,你便不用过来了。”
喜塔腊太医领了命就走了,他又不傻,一个看着就健康好调理的宠妃,一个命不久矣还失了帝心的皇后,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错的。
康熙走到皇后床边,看着面容枯槁,已经昏睡了好多日的皇后叹了口气。
就这样,赫舍里皇后没有留下嫡子,没有来得及照顾母族,甚至连白月光的地位都被打散了,静悄悄的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