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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煜一手护着药碗,一手挡住螭羽仙子的攻击,皱眉道:“不喝药不行!”

“太苦啦!”

“这次放了中和的草药,不苦。”

螭羽仙子哼道:“你上次也这么说,不苦但是酸呀!”

“就这一口,快喝吧。”

“我不!”

南煜按住她的手,一下制住她,将药灌进去,哄道:“最后一次,以后不喝了。”

“唔……”螭羽仙子眉头紧皱,那药在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片刻后,她还是那副样子,南煜心疼了,担心道:“还没缓过来啊。”

“你自己不尝么!”

南煜理所当然道:“我没病我尝什么?”

螭羽仙子怒极反笑,耀光绫晃到南煜眼前,南煜伸手一抓,笑道:“别缠我啦。”

冰蚕耀光绫柔顺光滑,上面没有刀痕。

如今的天元逆刃在南煜手上,螭羽仙子和古元坎应该还没认识呢。

“可恶的小贼!”螭羽仙子收回耀光绫,好奇道:“你修为涨得好快啊,以前你都躲不开。”

南煜道:“嗯……想学吗?”

“难不难啊?”

“先学着试试吧。”南煜把太极玄清道前三层的口诀告诉螭羽仙子。

螭羽仙子记下来,但是练了几天就没耐心。她想着,回水族把圣女之位辞掉,让族里再选,免得耽误事。

南煜听完表示反对,他道:“不妥,倘若长老会问你原因,难道你要说和一个小侍卫私奔啦?”

“那就不说我们的事,先辞掉圣女。族里有七仙子,再挑一个就是。”

南煜还是摇头:“再等等吧。”

他对螭羽仙子百依百顺,两人像一对热恋小夫妻……不对,还有最后一步南煜始终没有突破。

有几次情浓之时差点没把持住,南煜憋得难受,强行压下欲望。

次数多了,螭羽仙子奇怪,忍着害羞询问原因。

南煜只说,无名无分太委屈她。螭羽仙子信了,更是倾心。

“我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真实。”螭羽仙子靠在南煜肩膀上,两人坐在地上看星星。

“不喜欢吗?”

“喜欢,可是……害怕。怕有一天,再醒来就看不到你了。”

南煜笑道:“你的病就是忧虑过重才总也好不了。”

螭羽仙子低声道:“我们约定来生吧,下一世,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爱我。”

南煜沉默良久,揽着她没有应声。

“好不好?”螭羽仙子声音发颤,她将手按在自己腰上,那里,有她一直想送却送不出去的东西。

“来生啊……可那时候,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此生已了,执念太深只会困住你自己。”

螭羽仙子声音坚定:“我不怕!我愿意被困住,愿意等你。”

“我不愿意。”

螭羽仙子放下手,笑道:“你总是这样,骗我都不肯。”

南煜挥手,幻象蝴蝶围着二人飞舞,他指着蝴蝶道:“这些蝴蝶,曾经是丑陋的虫子。它们吐丝把自己围起来,一圈一圈,围成一个茧,于是有一个词,叫作茧自缚。”

“人的执念就是茧。仙子,我只愿你……”

“别说了!”螭羽仙子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作茧自缚又如何!破茧亦可成蝶!”

南煜微笑道:“可是蝴蝶是假的啊。”他收回灵力,蝴蝶消失。

螭羽仙子仿佛掉入万丈深渊,没有着落点,脚下空空。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对我做什么?我猜了好久,猜不到……”

南煜知道女人的敏锐洞察力,直觉往往和事实差距不大。

他缓缓转头,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想让你回到从前,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水圣女。”

“怎么变!”

南煜这次没有用谎话骗她,诚实道:“我想让你忘了我,忘记我们认识,忘记这一段情!”

螭羽仙子咬着唇,哭道:“为什么!”

南煜叹气,倘若他的力量在,系统在,他可以不回到八百年后,就在这里找两仪钟未尝不可。

可是……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我求你……求你不要这么对我!”螭羽仙子抱着他痛哭。

南煜不为所动,他也难受,但这不是心软的时候。

“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

南煜脸色木然,耳中听着她的哭声,眼底挣扎的同时牢牢保持清醒。

“那是我的记忆,你凭什么让我忘!”

螭羽仙子无论是恳求或者怒骂,南煜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到最后,她似乎是明白南煜的决心,冷冷道:“既然这样,我不如打死你!”

南煜想了想,只要她心里好受点,随便吧。

“当初我擅闯圣女宫,多亏仙子手下留情,我欠你一命。”南煜解开衣物,赤裸上身背对着她。

螭羽仙子猛然站起身,手上真气化鞭,狠狠打过去。

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南煜一动不动。

第二鞭和第一鞭交错,血流喷射而出!

“你到底为什么啊!”螭羽仙子扑到他身后,眼泪滴在伤口上带来刺痛感。

“我对不住你。”

“早知有今日,你何必去水神宫找我!何必带我来这里!你编织一个美梦,让我以为……以为……”螭羽仙子说不下去了,她抱得那么紧,声音渐渐疯狂:“我恨你!”

南煜回过身,叹道:“恨吧。”

螭羽仙子已经冷静下来,她深深呼吸,微笑道:“不记得也好。”

南煜抬手抚摸她的红发。

“忘记你以后,我会爱上别人。为他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也没关系,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南煜的手顿住。

“我们会像寻常小夫妻一样,我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子嗣。对了,他是个阳光开朗的男人,不像你,阴沉不定。”

南煜呼吸紊乱,盯着她的眼睛,表情冰冷。

螭羽仙子还在说:“新婚夜会发生什么呢?他会……咳!”

南煜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一瞬间放开,淡淡道:“那我恭喜你们。”

螭羽仙子装作没事人似的,声音带着期盼:“我和他相知相爱,白头到老,约定来生……不,约定三生!”

南煜继续抚摸她的红发,想到古元坎,想到白阿斐,想到那个八百年执念不散的白骨。

想到她临死前还在恳求古元坎下辈子只喜欢她一个……

螭羽仙子望着他,关于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脸色平静:“我恨你。”

南煜的手一颤。

他听她说过很多次恨他,激烈的、愤怒的、哀求的。唯有这次,让他感到深切的恐惧。

螭羽仙子晕倒在他怀里。

他回到这里,到底来干嘛了!

南煜抱起她,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硌了一下,他摸向她腰间,神色一震,掏出那个东西。

那是两枚黑玉指环。

南煜心神大震,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他为何不能改变八百年前的事!

截取时间节点,在关键的时候插入,不影响结果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来!

这才是他自创回光诀真正的用处!

南煜抱着螭羽仙子悄悄回到水神宫,他在黑玉指环上施法,又轻轻吻了她一下。

“再见。”

螭羽仙子睁开眼睛,惊慌道:“小贼!”

她没忘?下一刻,黑玉指环漂浮在眼前,随后碎成一句话:“十指连心,再见时,指环为凭,将你的心给我可好?”

黑玉指环消散,螭羽仙子重新陷入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关于南煜的一切。

南煜开着感知术找到年轻的古元坎,将他打晕,把天元逆刃插在他身旁。

能不能成功,就看天元逆刃会不会跟着他回到八百年后。

“神与道合,无极不可往。神与化游,光阴一寸,纵横宇宙……是为回光!”

不久后,螭羽仙子在北海遇到古元坎,他用天元逆刃一刀划破她的冰蚕耀光绫。

螭羽仙子看着那柄刀,感觉无比熟悉,这刀为何会在古元坎身上?

它不是应该在……在谁手里呢?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可是螭羽仙子怎么都想不起来。

北海初遇,螭羽仙子和古元坎的苦恋传遍大荒。但只有他二人知道,其实螭羽仙子在找一个人,他们只是姐弟关系。

所谓的传言,除了当事人心知肚明,流传出来的,又有几分真假?

西海一战,古元坎掉海,生死不知,螭羽仙子投海殉情。

真相却是,她想拿到天元逆刃,这些年她一直被莫名其妙的记忆折磨,不知原因。

只有看到天元逆刃的时候才能想起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螭羽仙子没有找到天元逆刃,在海中太久真气耗尽被白阿斐所制,将她当做人质带到昆仑山南渊禁地。

白阿斐以螭羽仙子的性命要挟古元坎交出天元逆刃,随后在起誓的石壁上涂锁魄蚀骨胶,偷袭古元坎,一剑贯穿他后心。

螭羽仙子脑中忽然闪过神秘的口诀心法,她照着那些口诀运行真气,解开禁制。

正当白阿斐想动手侮辱她的时候,金色的太极图从她手中轰出,将白阿斐击飞。

螭羽仙子摔倒外地,她当年根本没用心学。勉强用出这招,自己被反震之力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