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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如游龙,齐衡身上都是血,挑死无数拦路的叛军。

齐衡一脚踹开殿门,抬头看见兖王正挟持着老皇帝大喊道:“谁敢过来!”

齐衡掂起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挥,枪头在兖王没反应过来之前从他眉心穿脑过!

“贼首已死!缴械不杀!”

齐衡走到老皇帝身边,把长枪从兖王的脑门上拔出来,恭敬道:“陛下,臣护驾来迟!”

“你是……”齐衡满脸血污,老皇帝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臣乃齐国公之子,齐衡!”

老皇帝看看兖王的尸体,额头上半拳大的血洞还在往外冒血。

“好!好啊!”老皇帝拍拍齐衡的肩膀。

宫变结束,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齐衡得了一个燕北候的爵位,因为老皇帝问话的时候,他直说自己有拿回燕云十六州的志向。

北方屏障尽失,汴京城无险可守。外族入侵易如反掌,燕云十六州,从太祖时期就是朝廷的心病。

老皇帝虽然执政仁慈,但是对于燕云的态度和所有人一样,都想要拿回来。

“齐衡,若你能拿回燕云十六州,朕,封你为王!”

“多谢陛下。”齐衡面上感激,实际上,他打下燕云十六州的时候,也不需要这个王爵了。

老皇帝封赵宗全为太子,禹州来护驾的几人都有赏赐。

他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又经历过宫变,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

但奇怪的是,老皇帝自从册立太子之后,这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呢。

这是齐衡的功劳,他无意让赵宗全上位,就吊着老皇帝的一口气。

老皇帝没死,不需要服国丧。齐衡和明兰婚事便按部就班往下走,他燕北侯的府邸是由老皇帝赐的,稍作休整就能住人。

在兖王那里当内应的影二也回来了,齐衡派他去暗中保护明兰。

齐衡从齐国公府搬到燕北侯府,平宁郡主的病好了,她的病也是齐衡做的手脚。

今日迎亲,盛家大喜。

顾廷烨也在,他对明兰所有的想法,在齐衡说服平宁郡主来盛家提亲的那天就放下了。

“哈哈,顾二叔,你可要帮帮我!”

“元若的武功哪需要我帮忙啊。”顾廷烨哈哈大笑。

“不对不对,现在要称小公爷为侯爷,燕北侯爷!”

男人们说着话,口中打趣齐衡,但是对他浴血救驾的功绩是认可的。

男儿佩服有血性的好汉子,和以前比起来,齐衡的改变让他们感觉他不是那个娇贵的小公爷,而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齐衡在一片起哄中进了盛家。

明兰和祖母拜别。

齐衡心有所悟,或许在这世上,只有祖母是不计利益真心疼爱明兰的。

而盛家这位老太太,和盛家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齐衡推开拦着他的老妈子,跪在盛家老太太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立誓道:“我齐衡在此发誓,今生娶盛明兰为妻,便只有她一人,不纳小妾,不收通房!”

在众人的哗然中,齐衡恭恭敬敬给盛老太太磕头。

盖头下的明兰泪流满面。

齐衡这话,是在回答那天她的问题。

“燕北侯……我把明兰交给你了,去吧!”盛老太太抹着眼泪催他们出门。

齐衡点点头出去了,其实他过来这边已经是失礼。

迎亲队伍差点造成城里拥堵,齐衡和明兰过来给齐国公夫妇磕头,然后就回了燕北侯府。

齐衡不想明兰还要给母亲立规矩,他就要把这个婆媳关系简单粗暴解决掉。

那么多事等着呢,哪有功夫看明兰在后宅斗法,他对明兰的期望可不是让她在后宅枯萎。

新婚夜。

齐衡在前院喝酒,嘱咐不为和小桃给明兰送些吃的。

等到齐衡应付完那些人,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他回房的第一眼就看见明兰吃得像个小仓鼠一样。

“我……”明兰看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齐衡摆手让她坐下。

“吃你的。”齐衡坐在她对面。

明兰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问道:“你喝了多少酒呀?”

“有味吗?”齐衡自己抬起胳膊闻闻。

“嗯。”

齐衡道:“那我去洗一下。”

“侯爷,那个……”

“怎么了?”

“宫变那天我见到郡主娘娘,她跟我说,你为了娶我……杀、杀了邕王一家子,是真的吗?”

齐衡道:“你觉得是真的吗?”

明兰摇头道:“我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你怕不怕?”

明兰嘴里嚼着东西,没有回答。

这种事,说起来都骇人听闻,如果枕边人是个嗜杀成性之人……明兰望着齐衡,明明是熟悉的脸,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

可是从那次之后,明兰就开始看不懂他了。

“我怕。”

“怕也没办法了啊,你已经嫁给我了。”齐衡说着站起来,笑道:“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要杀邕王一家。”

明兰点点头,等齐衡走出房门,她放下筷子,让小桃把吃食拿下去。

齐衡洗完回来,发现明兰不在房间里,他问门口的不为:“大娘子呢?”

“小桃伺候大娘子去沐浴了。”

“哦,你叫人把点茶的东西拿过来。”

“是!”

齐衡坐在桌前,片刻后,不为把点茶的工具拿进来了。

“侯爷想吃茶了?”明兰沐浴完换了一身衣服坐过来。

“只是想看。”

明兰自然接过工具上手,点茶她是会的。

齐衡看了一会,点茶和茶道是两种东西,他看不懂,就感觉都挺好看的。

“我之前以绝食抗争母亲,希望她能同意我们的事。后来我们见面,你劝我不要用这种方式,那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蠢货来着?”

明兰的手一顿,眼睛盯着茶碗,笑道:“没有的事。”

“是挺蠢的,自我消耗办不成任何事。不为帮我们见的那一面,让我母亲发现了,她要把不为杖杀。”

明兰看了他一眼,齐衡一脸平静。

“不为差点死了,我再晚一步,他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牺牲品。”

明兰开口道:“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么?”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不足以让齐衡痛下杀手。

聪明的女子。

齐衡道:“当晚,邕王把我父亲掳进王府不放人,母亲进宫去求皇后,皇后说,她管不了。”

明兰手一歪,茶杯倾斜,洒了几滴在手上。

“烫着没有?”

明兰摇头,道:“后来呢?”

见她没事,齐衡继续说下去:“邕王有先例,荣飞燕就是死在他手中。我去见邕王妃,她威胁我说,邕王很快就是太子了,嘉成县主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还说,荣妃的妹妹都能杀,何况一个五品小官的庶女。一个王爷,以后的皇帝,杀五品小官的全家还不简单?”

明兰停住动作,齐衡抽走她手里的茶杯自己喝一口,道:“这味道……”

喝了满嘴泡沫。

“挺好的。”齐衡夸道,自从被小徒弟说过,他就知道了,女人的心意不管味道好不好,夸就对了。

“你是,为了我……”明兰心跳加速。

“不全是啊,还有我父亲的安危。邕王干出这种事,我能信他,签了婚书就风平浪静吗?”

“要想不受威胁,就只能把威胁我的人都杀了。其实邕王没把盛家放在眼里,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可能我签完婚书,娶了县主,他们就不会对你家下手。但是,你就成了汴京城的笑话。”

“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多年来读的书像是一张废纸。护不住家人,也护不住喜欢的人。”

明兰手上还拿着点茶的工具,她用力捏着那东西,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齐衡叹气,把点茶工具抽出来,自己握住她的手,说道:“为什么道歉啊,要道歉也该是我。是我先招惹你,你一直都拒绝的。我还差点把你和盛家卷入斗争当中。”

“很晚了,歇吧。”明兰起身往床榻走去,齐衡跟着上床,两人还差最后一步。

但是,齐衡把她抱在怀里却什么都没做,明兰想象的事,一件都没发生。

她带着不安和忐忑渐渐熟睡。

齐衡也睡着了。

而他再醒来,就看见明兰一脸焦急道:“侯爷,快起来了,要给郡主娘娘敬茶呢。”

她都洗漱完,吃完早饭,等半天了。

哪知道齐衡这么能睡。

齐衡抬手握住她,一把将她拉到床上,道:“穿那么整齐干什么。”

“啊,新婚夫妇要拜见……”明兰话还没说完,齐衡就把她穿好的衣衫都脱了。

小桃听见尖叫以为出了什么事,拍门道:“大娘子!怎么了?”

齐衡的声音传到门外:“没事,不许任何人进来。”

明兰缩在一角,结结巴巴问道:“你、这白天啊,还有郡主娘娘……”

“昨晚仪式没完成,看你太累了。”齐衡抱着她,笑道:“我答应过你,嫁给我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一件事,就是不需要你给婆婆立规矩。”

纱帘放下,明兰的力气怎么拗的过齐衡,半推半就之下,新婚第一天,她睡到太阳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