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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郁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搂在他腰间,挥动双翼带他飞起,倏地有冰凉落在沈弃细腻如玉的面颊上。

初雪来了,寒冬已至,洁白遮掩世间一切污浊。

草木蔓发,细枝破土而出,苍翠之色遍布废墟,野玫瑰盛开在冰雪之中。

圣树光芒大盛,原本在寒冷冬日被沙尘暴肆虐有些发蔫的枝叶再次被赋予生命力。

所有变种停下进攻,异空间分崩离析,险些死在里面的任翰劫后余生,大口大口喘着气。

任翰第一件事是去查看手中生命检测仪。

五支队伍,三四百号人,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甚至连尸体也没有。

死在变种的空间,尸体也回不来……

程无郁指尖绿色光线环绕,他一抬手,刺眼的光横扫余下两只巨大的变种!

如同被激光切割,变种身体一分为二,并未完全落地,便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圣树安静却又极其有存在感地伫立在凌空之都旁。

它恢复原有生机,变种之间可以感受到神秘力量召唤着它们。

而程无郁,强大熟悉的气势,令变种从心底生出追随之意。

不过,大多变种戾气浓重,只想杀人。

“有一群思想觉悟跟不上的,杀了?”程无郁垂眼。

沈弃问:“新官上任三把火?”

“顶多杀鸡儆猴,我姥爷教的。”

再次提起逝者,当初悲痛半遮半掩佯装已经过去。

程无郁仅仅一人之力。

眼前黑压压的变种如同地狱赎罪的恶鬼,挣扎尖叫,依然逃不过被审判的结局。

它们变得尖细,扭曲,熊熊燃烧,风吹过,只余飞灰散去。

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的街道空了下来。

“牛批。”何有容收回脑浆和血肉糊满的十字架。

战斗力太强悍,不需要他们再出手。

唐现现睁大眼睛:“就、这至少有上千只吧?”

不到半分钟全没了,只剩一堆灰。

贺轻川捏捏萨摩耶脸颊:“这样才能震慑变种,特别是S级。”

圣树独特的能量,不仅赋予变种新生,还可以同它们交换,满足受尽苦楚执念难解的变种。

程无郁和沈弃落地。

盛淮秦轻笑:“你俩这次得好好谢谢我。”

如果不是一年前多了个心眼,特意加装总控装置。

今天的事儿,不一定能办的圆满。

第一次,程无郁不带Enigma之间那点互相不顺眼的偏见看他,尽量高冷道:“以前你尿床让我背锅的事儿翻篇了。”

盛淮秦:?

恩将仇报!

说着话,唐现现几人快步朝他们靠拢。

沈弃抬眼望去,四面八方的变种再次聚集过来。

不过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在为首的一排变种里,还有个老熟人,“向笙”。

程无郁环视变种群,无形之中白檀香在身后形成一张压迫感极强的大网,像是蛰伏着,随时出击。

变种群躁动不安。

哪怕是沈弃和他互相暂时标记过,早已适应,可如今圣树共生其中蕴含的能量共用。

白檀香里面裹着难以抗衡的力量,沈弃心里发颤,骨子里身为Alpha倔强不愿意臣服于任何人。

准确来说,沈弃想揍他。

感受到身旁的猫猫爪子已经伸出来。

程无郁暗暗清清嗓子,冷下眼眸,“离开凌空之都,今后有谁敢踏进这里,立即杀死。”

变种群里嘈杂,多数不甘心就此离开。

忽然,众人眼前光影忽闪。

一只S级变种闪现至程无郁面前,如尖刀般的手指还挂着血肉丝,直直朝他眼睛戳去!

电光火石之间,地面倏然破土而出绿叶藤蔓,看似柔韧的枝,如利箭穿透变种头颅!

顿时白花花的脑浆泼洒在地。

唐现现噫了一声,胃里一阵翻涌,小跑去旁边干呕,贺轻川连忙跟过去。

盛淮秦轻嘶:“沈弃,你护夫啊?”

沈弃无辜:“不是我。”

确实不是,程无郁抬头注视远处庞然大物,圣树散发萤萤光芒,像是萤火虫。

程无郁预感到危机,圣树立即会催生植物来保护它。

这时,向笙第一个站出来,稍稍欠身:“是。”

他转身离开。

同时蓝洞的消失,它们意识到再也无法离开,要么反抗,或者死亡。

意识到这一点。

变种群逐渐散去。

依然固执不愿意离开的,程无郁只是稍微动动手指,便灰飞烟灭。

再不敢有变种停留,离开凌空之都,藏身于圣树之中。

不主动闹事,圣树还是愿意成为它们栖身之所。

听到沈弃长长舒了一口气。

程无郁转身:“结束了。”

看似结束了。

梦魇其实是一直存在的。

有欲望,恐惧,软肋,就会一直存在。

沈弃白润细腻的胳膊从红袍探出来,攥上程无郁衣领往下拉。

“无郁哥哥,好饿。”

“来咬,随便咬。”程无郁举胳膊,“以后有圣树,就算吸我所有血,也没事儿。”

沈弃逗他:“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吸别人血,才代替我去?”

程无郁认下这口锅,一边亲他,含糊道:“对,只能吸我一个。”

沈弃手指卷着他衣服,喉结滑动,咽下血液。

沈谨嘴角抽搐,实在看不了这个,索性转过身回安全区,看看还剩下多少活口。

猫猫记仇,记性也好。

专杀跟随沈晟一派的。

没有诅咒程无郁的,反而全部活了下来。

瞧他们亲,赫安飘去郑风漓身旁,先是试探地勾上他指节。

郑风漓看他一眼,没吭声。

远处任翰带着剩下的人来找程无郁。

郑风漓清楚地记得当时很多很多人一起出来,现在不到一半了。

趁他发呆,赫安又凑近。

耳廓微凉,郑风漓一激灵,抬手拂过。

“啪!”

不轻不重不小心的一巴掌糊在赫安侧脸。

“……”郑风漓满脸歉疚,想说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赫安眉眼耷拉着:“我到底如何做,你才能接受我。”

亲都不让亲。

郑风漓手指蜷缩,紧张便会结巴:“对、对不起,能不能……再等一等?”

赫安不解:“这些时日,我们一起生活,又有四五次欢好,为何偏偏不能接受我?”

谁能有他苦。

几百年得一个夫人。

小心地爱护着。

出去寻个人来吃,一两个时辰,回来便瞧见爱妻的坟让人刨了,还被放在博物馆展览许多年。

赫安每每想起此事,恨不得把掘坟之人和博物馆的人脑袋拧掉!

现在再相逢,夫人许多事情不再记得。

赫安心里苦。

正当每对小情侣腻腻歪歪交流着感情。

突然远处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弃侧头看去,捂住追过来还想亲自己的豹嘴。

“嘴还在流血,宝贝继续。”程无郁低头。

沈弃再次阻拦:“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