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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郁下手干脆。

直接送走一位刚才喊口号最响亮的信徒上天堂。

扒下对方鲜红色袍子穿上。

没有猫猫的好看,猫猫的袍子是酒红色,本就肤色白如玉,酒红色一衬。

两条裸露出来的双臂细腻光滑,昨晚上交流感情时,程无郁亲了又亲。

顺利进入北城安全区。

程无郁透过帽檐观察这里。

真有钱。

果然钱全部让北城赚走了。

每个房间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厨房冰箱沙发空调一应俱全。

区内甚至还开设了酒馆等娱乐场所。

程无郁看沉默了。

北城安全区在地下,入口三道安全门,进门需要在身体内植入芯片。

没有芯片进不去,这也是方才离开时沈谨专门追上来告诉他的。

程无郁伸出摸了沾血的芯片手,正好在前边人袍子上擦了擦。

其他信徒散去,各自回房间,程无郁跟着前方沈晟的脚步往最里面走。

很快,到了沈晟的住所。

程无郁听到他出声说:“沈渝,现在知道回来找爸爸了?”

球球正处于少年人叛逆时期,语气不太好:“所有变种被你带来这里,大家想回去,发现回不去了,它们说你已经承诺成功开启蓝洞,会让它们回去。”

沈晟从始至终都在骗它们,利用圣树在变种之中的威望与信任。

“对,我会带它们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沈晟神秘一笑。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

“你不想和你二哥在一起?”

毕竟有血缘关系,球球绝对不会讨厌沈弃。

“当然想。”球球嘴巴血红,他一舔,掉了色,“你能说服哥哥和我回去吗?”

程无郁:“…………”

他就知道这小胖球不怀好意!

沈晟面带不满:“你二哥一心一意扑在男人身上,怎么可能愿意离开这里。”

球球不再出声,看着沈晟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只新鲜的手臂开始啃。

也不管客厅里的双生子。

两个小女孩身上穿的白衣,脸色灰白,。

都是脾气怪的小孩儿,三人谁都没有出声,就这样不尴不尬站着。

淘淘憋不住小声切了声,“你也不算好看。”

球球呲牙笑,故意道:“我是最像沈弃哥哥的。”

琦琦不甘示弱:“一点点,三分神似,还吃人不擦嘴巴,邋遢的小孩儿。”

球球反击:“但是哥哥很喜欢我,上次他还抱我,说最爱我,并且给我留了很多糖果,哥哥都没有给他男朋友,只给我。”

偷偷溜进来在门后躲着的程无郁:?

双生子齐刷刷沉下脸。

呲着一口尖利的牙,小脸微微扭曲。

三个怪小孩儿对视时,火药味十足。

沈晟嘲笑:“算了,你们二哥只喜欢那位浪的。”

浪的?

程无郁:点谁?

不过好像也没错。

沈弃不止喜欢浪的,还喜欢骚的。

就比如程无郁这种,在床上骚操作多,说话也浪。

沈晟这句话,巧妙地让他们三个和解,甚至统一战线,记恨起了程无郁。

屋内安静下来,沈晟心情貌似不错,啃一半,起身又去拿酒。

自顾自喝着酒,甚至懒得管他亲手创造出的孩子,一句关心也没有。

琦琦牵上淘淘的小手,俩人在角落的粉色公主帐篷里玩拼图。

球球则直接坐在沈晟对面,问:“爸爸,少喝一点酒吧,妈妈如果还在,会心疼你……”

沈晟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两声,“你妈?素琳是棵没有感情的树!就算我死她眼前!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球球缩缩肩膀,被吓到的模样。

“这么多孩子里,也只有你算有良心。”沈晟眼镜的镜片后,有泪光闪动,“我赚的钱分给他们兄弟俩,虽然是利用了你二哥……”

“但我对他问心无愧!现在沈弃一声爸也不愿意喊,看我的眼神,带着杀意。”

沈晟内心悲凉,不明白自己只是想换个干净的星球生活,怎么就不可以了?!

球球搁在桌下的手指收紧,嘴上却说:“爸爸,早点睡觉吧,你不是还要继续研究飞行器吗?而且控制圣树也费精力。”

面前少年只是偶然培育出来的小孩儿。

或许人到了一定岁数,便贪恋起亲情。

沈晟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家人关心。

此刻竟感到一丝丝温暖。

很久了,自从把素琳带回家后。

儿子厌恶他,老婆恨他,素琳的心比石头还硬,暖不热。

唯一忘不掉的日子,其实是和小沈弃生活的那几年。

可爱雪白的奶团子,会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喊爸爸。

摔倒了一定要抱起来哄一哄,吹吹擦破皮的掌心。

曾经的曾经,小沈弃很依赖沈晟。

沈晟很疲惫,摘下眼镜,搓了搓脸,手落下,眼神已经恢复以往的偏执疯狂。

“你最乖,爸爸去休息一个小时。”

沈晟起身进屋。

等了十多分钟,程无郁从门后出来,去找双生子,偶然看到墙上挂的一张合照。

只有三个人。

沈晟,沈谨,还有沈弃。

照片上的沈弃很小,最多四五岁,很漂亮,像是画师精心创作出来最完美的作品。

那么小和缅因猫绑定,猫耳朵不太能控制住,总是支楞着。

快要模糊忘却的记忆此刻瞬间变得清晰。

有一年,南北城管理者和军方商讨事情,在那座会议楼内,程无郁遇上了小沈弃。

幼年沈弃是跟随沈晟来的,手里拿着十元钱,要去会议楼外的便利店买吃。

可是电梯出了故障,两个小孩儿被困在里面。

很久很久,程无郁等到肚子饿,依然没有人来救他们。

身旁的小猫,从惊慌不安,直到再也忍不住闷声抽泣。

哭得小脸红扑扑的小沈弃,缩在程无郁身边,猫耳朵软趴趴向后折,瑟瑟发抖。

“原来那么早,就遇见了。”程无郁倏然失笑。

怪不得,沈弃那双浅金色的眸,让他惦记这么久,从小就惦记。

察觉他来了,双生子从角落的小帐篷出来,发现来的人是程无郁,很意外。

球球眉毛一扬,放低声音:“喂,看来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东西来的咯?”

琦琦漆黑的眼珠凝视程无郁,“为什么不是哥哥。”

程无郁掀开兜帽:“弃弃这些天被变种基因折磨,休息不好,没能反应过来,但是我清楚,你们不会平白无故帮助他。”

琦琦笑了起来,声音阴冷:“我们能力有限,但是……哥哥来,帮助爸爸,等爸爸离开,心脏会给哥哥。”

“得到的过程,不重要啊。”

球球生气,利齿磨出咯吱咯吱声响,“哥哥讨厌他,你们明明知道!”

琦琦:“我在帮哥哥。”

程无郁蹲下身,和琦琦平视。

“你爸爸知道圣树可以制衡变种,是吗?”

琦琦:“是的。”

“他也知道,凌空之都想要存活下去,需要圣树心脏,需要有人和圣树共生,去成为变种之中的上位者。”

程无郁黑绿色的眸看穿她所有心思。

“我猜,沈晟无法做到同时控制圣树,帮助他自己离开,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变种。”

“他故意让沈弃吃人,故意折磨他,故意给他假心脏催动沈弃体内变种基因扩散,就是为了,沈弃忍受不了时,来求他,是吗?”

琦琦无法直视程无郁,低下头嗯了一声。

“沈晟的目标,一直是沈弃,他要再次利用自己的儿子,帮助自己离开。”程无郁说的这儿,怒火直往头上涌。

倏地,身后房间门打开,响起几声掌声。

程无郁站起身,没有回头,红袍下遮掩的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沈弃够累了。

从懂事开始一直被利用,尽心尽力为了红莲会,救了那么多人。

现在,谁能救他。

只有自己。

舍不得,沈弃受一点委屈。

程无郁暗自做了个决定,侧过身,面对他。

“他不可能帮你,沈晟,我来吧,我也有变种基因,你放过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