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审讯室。
“你们最好老实交代,程无郁枪杀城防部长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审讯员猛地一拍桌!
郑风漓本来在发呆,被他惊得抖了下。
赫安在墙里观察。
险些没忍住冲出去把审讯员的脑袋拧掉。
担心连累郑风漓,硬是把自己又往墙里塞了塞。
何有容不是个好欺负的主,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谁家共犯不一起跑,还要留几个在这里啊?”
“部长被杀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程无郁勤勤恳恳为城区办事这么多年,你们自己人死了不从自身找原因?”
“你们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当大哥很难的,这么多年智商涨没涨?”
何有容学他拍桌:“还有,关我们一天了,有证据呢,您就把我们丢进去踩缝纫机,没证据呢,早点放我们回家睡觉。”
忙活两天一夜,几人都没能休息。
沈弃更是困得不行,但是睡不着。
熬得眼睛布满红血丝。
“你们不用在这里插科打诨。”审讯室门打开,从外走进来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
他的视线最先落在大猫身上。
坐在审讯椅里的Alpha非常疲惫,垂着眼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是城防部部长的助理,我姓杜。”杜助理朝沈弃伸手。
大猫没一点反应,发着呆。
杜助理问:“沈弃是吗?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和程无郁不是一伙的。”
听到傻豹名字,沈弃有反应,面无表情摊开手:“给我一把枪,我可以冲去下城区杀了程无郁这个渣男。”
“放心,我有这个能力,不问你要钱,这算不算证据?”
杜助理:“………”
把程无郁杀了,那他们还费这么大功夫演这一出做什么!
想起部长交代的话。
杜助理耐着性子道:“做完笔录,把他们放了吧。”
沈弃淡淡道:“贵方需要我帮忙吗?没开玩笑,我愿意主动去下城区弄死他。”
他越是冷静。
何有容听得脊背发寒:“沈弃……程哥罪不至死,找到人把人腿打折就行了,别那么残暴。”
郑风漓莫名感受到大猫身上那股子寒意,不敢吱声。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杜助理说着又点了下沈弃。
“我看这群人挺信任你,以后你代替程无郁的位置吧。”
沈弃抬眼,锋芒刺骨,直直盯着他。
枪杀部长,叛逃。
这些人只是派出一队人去找,连真枪实弹都没有配置,只是明面上意思意思。
沈弃忽地扬起唇角,“你们这么怕我去杀他?”
杜助理冷下脸来:“沈弃,有些话,不该说。”
“嗯。”沈弃懒洋洋往后一靠,“这老大的位置,谁爱坐谁坐,谁出的主意,你去找他来当。”
出主意的某人,远在下城区,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喷嚏。
杜助理气他太固执,不懂变通。
“既然这样,给你三天时间,留这里好好考虑。”
他转身就要走。
审讯室门被敲响。
职员探头进来:“杜助理,红莲会长来了。”
杜助理略微一顿,视线瞥向椅子上合眼假寐的青年。
侧颈红莲纹身特别鲜艳,同时彰显沈弃的身份。
不过,自从上次程无郁在斗兽场打过一架。
南城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程无郁冲冠一怒为蓝颜。
杜助理背过手:“有说为什么来的?”
职员:“他只说来接沈家人。”
眼瞧沈弃没动静,杜助理道:“请会长进来吧。”
没一会儿,审讯室门再次推开。
沈谨走进屋内,视线轻扫过角落精神萎靡的缅因猫。
“沈会长。”杜助理伸手。
沈谨微笑,和他握了握手,“杜助理,我来接沈弃。”
杜助理了然:“沈会长随便找个人来句话就行,用不着亲自过来,而且我们也没准备关令弟。”
沈弃睁开眼:“我不是他弟。”
略带幼稚的发言,不太精神的猫,明摆着故意气他。
像小时候一样,张牙舞爪的,真让他挠亲哥,反而下不去手。
沈谨没理他,“杜助理,没什么事就放人吧。”
红莲会哪怕被烧,信徒依然可观。
杜助理不敢惹,方才那点傲气收敛,使了个眼色,让人解开手铐。
手铐金属制,有些沉,沈弃手腕因刚才扯动,红了一圈。
无人阻拦,离开审讯室。
何有容带着郑风漓离开,“沈弃,我们先回去了,有事说一声。”
“好。”沈弃点头,目送他们走远。
赫安鬼鬼祟祟潜入地面,跟在郑风漓身后。
沉默地走了几分钟,沈弃转头:“沈会长顺路?”
沈谨:“不顺。”
“您准备送我回前男友家?”沈弃停下脚步,面向他。
想起那张有些邪气的脸,还有程无郁带刀子似的嘴。
沈谨眉头一皱,说:“红莲会被我烧了,几位长辈关在教堂,活活烧死。”
沈弃早先没看到车上有那几个固执老头,已经猜出来人死了。
现在听到是沈谨干的,终于有点精神。
“为什么?”沈弃不解。
沈谨:“他们是父亲的亲兄弟,会长的位置,一直有人惦记。”
沈弃嗤笑,“恭喜会长,保住位置。”
他懒得听这些,正要离开。
沈谨伸手拦下他。
沈弃眸光微动,以为他要来解决自己。
“我不会回去,你放心,如果你不放心,我会去下城,但是……沈谨,你想杀我,没可能。”
“不杀你。”沈谨抬手。
沈弃下意识躲开,眼中防备。
“你分化的那一天,我掐着你脖子,威胁你,后来,父亲离开,我松开手,想去安抚你。”沈谨低声说。
“你就像现在这样,防着我,躲着我。”
沈弃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谨注视着他,认真道:“沈弃,可以和我回家了。”
一直以来,清除红莲会极端者。
现在安全了,可以回去。
沈弃倏然笑出声,感觉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所有人,都很戏剧性。
他揉揉困倦的眸,问:“你想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赶走我的吗?”
沈谨无法说谎:“一半,有时候,还是接受不了你。”
开始是讨厌。
后来发现,他们没什么不同。
以为身处温馨的家庭,实际上,都是假象。
“那就别说回家这个词了。”沈弃红着眼,眸光快要破碎掉。
“你恨我母亲是第三者,恨我们破坏你的家庭,哪怕知道错不在我们,想要弥补,又厌恶我是个变种。”
沈弃深吸一口气,身心俱疲。
“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沈谨垂在身侧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再拦。
“沈弃,父亲带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多人在找。”
沈弃思考他的话。
但是熬的太久,脑子像是生锈的机器,无法转动。
他的信息素也变得寡淡。
沈弃转身往回走。
怎么回到屋里不清楚。
躺在歪斜的床上,闭上眼睛。
鼻尖萦绕着白檀香。
是属于程无郁的信息素。
沈弃蜷缩着身体,往被子里埋了埋。
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沈弃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感觉少了什么,转身想主动揽住程无郁。
没有人。
愣上好久,起身,下床绕半圈。
沈弃思忖几秒,那股子怒火又上来,于是拿起程无郁的玻璃水杯,抬手给摔了。
情侣水杯。
“啪啦!”
看到某人自恋无比印在水杯上的大头照破碎,大猫心里舒坦不少。
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沈弃从卧室出来,透过半截门板和郑风漓对视。
“进来吧,敲不敲没什么意义。”
郑风漓抬腿从半截门板跨进来,手里拎着饭盒。
“你睡了好久,昨天我拜托赫安来看你一眼,他说喊你三次,都没喊醒。”
沈弃揉揉酸困的肩膀,“太困了。”
“来吃点东西吧。”郑风漓把饭摆在小桌。
“程哥很早就交代过,如果他忙,不在家,一天三顿找人准时给你送饭。”
沈弃低声道谢,去刷牙洗漱。
出来坐去沙发,慢吞吞喝着汤。
“你们,帮里有什么动静吗?”
郑风漓正在扫地,闻言抬头:“没有什么,大家很信任程哥,外边都在传程哥是变种。”
“他不是。”沈弃反驳。
郑风漓笑了下:“我们相信,可是其他人不信。”
沈弃握紧筷子,冷静分析:“他不可能是变种,他那么招变种恨,每次遇到变种,都是朝着他去的。”
就像某人自恋极了那句话。
怎么都那么“爱”他。
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