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萍师父摸着胡欣的后肩膀。
“欣儿,在师父家里不必拘束,放开吃,我的孩子,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你瘦的,当年你在神河派时,也看到了,礼仪家教在神河可不好使,同门师兄弟吃饭都得用抢的,不然都抢不过他们。”
和胡欣说完后,飘萍师父也不忘与李常庚吃一颗礼数上的“定心丸”。
“李公子不必如此克己,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敞开了肚皮吃。”
“多谢飘萍师父,那好,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飘萍师父这么说,李常庚是真的不约束自己了,直接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开整。
风卷残云的。
也不管胡欣是不是师姐。
反正你师父都发话了,我还需要在意你动不动筷吗?
胡欣见李常庚已经吃嗨了,自己再不动筷,想吃的就没了。
不过即使是吃饭,胡欣的坐姿依旧端正优雅,也保持着一种婉约的仪态。
她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每一道菜肴都先细细品尝,然后才慢慢咀嚼。
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作派。
而李常庚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形不形象的早已抛之脑后,就连筷子滑动碗中壁垒的声音也变得相当清脆。
胡欣八岁便入神河派,受飘萍师父的教导,因为聪明好学,武功优异,也使得她师父对她甚是喜爱。
即使是不在神河,二人也常写信,聊得有来有回,在飘萍师父的眼里,胡欣早已算是她的孩子了。
而李常庚也就相当于是胡欣的朋友,所以飘萍师父对两个年轻人相当热情好客。
“要是不够吃,我再去宰两头鳄鱼过来!”
胡欣晃了晃手,和师父说道:“不必了,师父!这些鳄鱼做成的菜,我们是够吃的,今日我来,正是为了与您叙叙旧,谈谈心。我觉得吃饭这种事情,差不多就得了。”
胡欣瞪了一眼李常庚。
李常庚完全没有在意她们两人的话语言谈,自顾自地吃着饭。
当筷子夹着鳄鱼肉,贴在嘴边时,李常庚迟迟未能送进嘴里,而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胡欣。
李常庚:“???”
吃饭就吃饭,突然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吗?
当视线转到飘萍师父的身上时,他才明白刚刚胡欣那小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
“啊?嗯......是啊,飘萍师父,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白鹅书院的学子们饭量向来很小,这一桌子的菜,我们自然是够吃的,不必您再添菜。”
见胡欣和李常庚意见相同,飘萍师父这才稳坐了下来。
“好吧,见到你们吃好喝好,老身也高兴呐,够吃就行,够吃就行!”
桌上的菜,很多李常庚虽然没有一扫而空,但也少去一大半。
而李常庚什么菜都吃,唯独没有碰那盘鳄鱼蛋。
这一点,胡欣也注意到了。
怎么?李学子不敢吃鳄鱼的那个?这么挑食的吗?
那便看本姑娘如何治一治你的挑食!
她故意夹起那道菜,放到李常庚的碗里。
李常庚:“???”
这肉球什么时候跑我碗里来了?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胡欣。
好家伙,我没打算吃这道菜啊,你怎么就用筷子夹起来往我碗里放了?
胡欣左手扶着脸,右手继续用筷子夹起鳄鱼蛋放进李常庚的碗里。
“李学子,这鳄鱼蛋可是我师父拿刀从雄性鳄鱼身上一个一个割下来的,每条雄性鳄鱼只会有两个呐......”
李常庚:“......”
不然呢?难道还能有四个的?还有,为什么你这话我听着会感觉这么痛?
胡欣接着说道:“所以说,鳄鱼蛋是鳄鱼身上最宝贵的珍馐,而且数量很少,李学子多吃点儿,千万不要客气。”
飘萍师父也跟着附和:“李公子,老身在蓝水沼泽,靠捕鳄鱼为生,不瞒你说,这鳄鱼蛋可以说是鳄鱼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李公子不必太约束,快吃吧。”
李常庚:“......”
靠,这东西我是真的不敢吃啊。
胡欣笑得很邪魅。
又奈何飘萍师父太热情,自己也不好在她面前薄了她老人家的颜面。
“啊......好,既然飘萍师父拿这么好的东西......招待在下,在下自然是会吃的,哈哈......”
李常庚看了眼胡欣。
胡欣一脸窃笑。
李常庚右手微微颤抖着,夹起一颗炙烤过的鳄鱼蛋,放进嘴里,然后嘴唇紧闭,牙齿咬上一口。
他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汁水从肉里迸发出来,充盈着整个口腔。
哦!天哪!这直冲天灵盖的腥味儿!
为什么架在火上炙烤过后的鳄鱼蛋也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
哦!天哪,这逆天的味道,就相当于直接拿瓶酱油倒在鳄鱼蛋上,然后抱着生啃。
虽说鳄鱼蛋富含蛋白质,但李常庚吃的出来,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这种东西需要剔除内部浆液来食用。
但是好话还是要说的,这样的餐桌上,还是不要扫了兴才好。
“嗯!好吃啊!我加了别的菜里的汤汁,味道更好!没想到飘萍师父武艺高强,即使赋闲后隐居,抓鳄鱼不在话下,也有一副好手艺,真令在下钦佩。”
要是不加点儿别的菜的汤汁,那李常庚吃的都快吐了。
飘萍师父笑着说道:“哈哈哈,难得李公子喜欢这些菜,实不相瞒,这鳄鱼蛋,老身原本是去除了其中白液再食用的,但是在去除的过程中呢,老身保留了一部分。”
李常庚:“???”
不是,这东西还有保留的必要吗?
“哈哈哈,不知飘萍师父为何要保留这白液呢?莫非其中有门道?在下愚钝,还望飘萍师父指点一二。”
“也难得李公子在做菜的事上有雅兴倾听,道理很简单,老身认为,只有保留了一部分白液的味道,才知道,吃的是鳄鱼蛋。正因如此,老身的鳄鱼蛋销路很好,那些大管家,大商人还就喜欢这种味道。”
李常庚:“......”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