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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单之后,紧接着的日子,牧念念彻底沉浸于拨开多重人格的迷雾中。

她先是认真地阅读了剧本的内容。

这部电影是一部大男主剧。主角名字叫做齐殇。殇?这个名字就是暗示吗?谁会给自己的孩子用这个字作为名字啊!

齐殇父母都是高知,在五岁前他有个幸福圆满的家庭。可是五岁时,母亲死了,是在去幼儿园接他放学的路上遇到车祸死的。

从此之后,齐殇的生活变天了。父亲觉得妻子是因为他死的,所以对他的情绪很复杂,并且非常两极化,好的时候好得不得了,坏的时候使劲虐待他,甚至用烟头在他身上印上伤疤。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一年,在十六时他父亲死了,他被送去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他以为自己逃出了魔窟,结果外公外婆也记恨他,虽不打不骂,却几乎不和他说话,不理他,忽略他。

之后他读了大学,大学的生活好像变得正常了,和同学一起学习、吃饭,一起开黑、打球。阴暗而痛苦的一切被他埋在心里深处。如果是一直这样,齐殇可能会像其他同学一样,正常地毕业工作,正常地恋爱结婚。

但是他的生活就是这么操d,他遇到了她,他恋爱了。女生长得可爱,脸小小的,眼睛圆圆,声音温温柔柔的。恋爱中的他很幸福,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救赎,没想到这场恋爱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这场恋爱骗局被撕破的时候,面对同学的关心,齐殇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大度地挥手说没事,以后自己会遇到更好的。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一片黑暗。他拼命地想修复破碎的自己,可怎么都做不到,然后他分裂出另外两个自我,一个懦弱,一个残忍冷漠。

懦弱的那个整日沉浸在被伤害的戚戚中。而残忍冷漠的那个却是充满暴力和恶意。

残忍冷漠的他开始计划着鲨掉那个骗了他的贱女人。

计划许久之后他终于成功了,鲨了人之后两个人格出现不同的表现,一个害怕一个兴奋,但无论哪个人格都无法完美处理善后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他又分裂出一个全新的自我,一个没有情感,只有理智的自我,这个人格虽然表现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给人一种温暖和信任的感觉,但却完全没有一丝怜悯心,这个人格成了他最好的掩饰,最完美的策划者和最优秀的善后者。

这个全新的人格变成了主人格,掌握着他的步伐。他可以冷静地策划和执行一场完美的谋鲨,同时又能在表面上显示出沮丧、孤独和无助。他的内心如同一片阴暗的迷宫,掩盖着无尽的恶意和深藏的阴谋。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黑暗的王者,享受着对生命的摆弄和掌控,从每一次谋鲨中获取到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鲨人让他觉得舒适,之后他又鲨了许多人,没有原因,只因为他想鲨。直到走上死刑台上,他也没有一丝的后悔,反而有一种解脱感,他微笑着轻声对警察说,“我能自己来吗?我真的很想知道鲨死自己是什么感觉。”

看完剧本,牧念念有些郁郁的,心情很复杂。大多是对这种人的害怕,但也夹杂着一丝同情,以及因为他对生命漠视而产生的愤怒。

如果只有主观的情绪,是不能准确表达出主题的。她觉得自己必须找到这类人群的共通点才行。于是牧念念找了许多书来看。有爸爸介绍的书籍,还有警察学院的犯罪心理学教材。她还找了一些漂亮国拍的相关主题的电视剧。

她抛弃所有的事情,不做作业不社交,把自己关在多重人格的世界里,试图与他们产生一丝的共情。

牧念念觉得多重人格的人很难理解,他们是复杂的。对于受到他们伤害的人来说,多重人格的人无疑是可恶的。但对于多重人格自己来说,他又是可怜的。

比如电影中的主角,用黑暗、冷漠、邪恶和疯狂并不能完全解释他所有的人格,在恶贯满盈的背后,其实他也有一个纯净的朝着光明的向往。

而且,多重人格的形成与童年的创伤、不良的成长环境、成长过程中不良防御的习得是有关系的。也就是说,多重人格的人,在她或者他极为弱小的十几年里,可能都处于一种被忽视、被冷漠,甚至被打骂、被虐待的环境之中。他也曾经历过痛苦、彷徨、期盼、挣扎,直到放弃,直到找到一个不健康却属于他的舒适区。

然后他化身一个魔鬼,在黑夜中徘徊,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将他们拖入无尽的死亡陷阱中。(并不是所有多重人格都会犯罪,其实大多不会犯罪。作者这里只是想贴近设定的主题。)

一周以后,她终于交出自己的答卷。她自己还是满意的,不满意她也只能这样了。

牧俊彦将导演约了出来,把主题曲交给他。

导演听了demo很惊喜,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啊。

《无数》,作词作曲:粲然新生。(注——词曲唱:薛之谦)

“人们身上都没有口袋,不用装下愤怒和悲哀,这两句很好,对于主角来说,他的愤怒没有出口,所以才分裂出了几个人格。”

“还有高潮部分,在人们无数次沉没里,怎么还有条船不远万里……在平行故事里,总会有个我没辜负你,在我们无数次沉没里,我原谅了你的不敢靠近……在下个故事里 让我把世界给你。”

他不禁鼓掌,“写得真的很好,贴近主题,有挣扎有绝望,但其实心里还是对光明有一丝希冀,有那种‘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韧劲。我想表达的也是这样一种精神,并不是仅仅想拍一个鲨人狂魔。”

他笑着对牧俊彦说,“谢了啊小牧,这首歌非常棒。其实直接发给我就行了,你难得跑一趟。”

听了导演的赞扬,牧俊彦并没有很高兴,而是问了导演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了这首主题曲,粲然新生怎么做的吗?”

导演:“……”

没等导演回答,牧俊彦继续说道:“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周,不外出不社交,找了一大堆关于多重人格、犯罪心理的书和电影电视来看。她说要写一首好歌必须要和电影主角产生共鸣。”

“她把歌交给我的时候,蓬头垢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表情却异常兴奋。”

导演很惊讶,“粲然新生很认真啊,是个狠人,难怪这首歌写的这么好,她……”

牧俊彦打断他的话继续说,“我看过,歌写的真的很不错。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牧俊彦看着导演身体前倾,认真地说,“以后这种风格不要找她了好吗?粲然新生她还小,不适合写这样主题的曲子。写得不好我担心打击她,写的好了我更怕。她说她要与主角产生共鸣,你我都是搞电影的,知道要是真的产生共鸣出不来是多么可怕的事。以前因为走不出角色而自杀的演员也不少。好在,休息之后这几天看起来好像没事。”

导演隐约知道粲然新生年纪不大,但看牧俊彦这样慎重的样子,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小一些。而且,粲然新生和牧俊彦不是良好的合作者那么简单,他们关系可能更紧密。

导演没说的什么,点点头,语气有些惋惜,“那好吧,以后如果有欢乐的、甜宠的再找她。还有,这次谢啦,费用方面不会亏待她的。”

导演走后牧俊彦仍坐在原处,他想着牧念念交给他demo时对他演绎这个角色的担心。

她说,“爸爸,这个角色太可怕了,要不你还是不要演了吧。你作为主演如果不能沉进角色肯定不行,但是如果你演得太好,我也会很担心的。”

他低声念叨着,“念念,就这一次吧,就让爸爸放肆这一次,放心,爸爸不会让自己完全沉浸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