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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放心的几人,选择跟上老头。

徐寅之武功最好,带着几人进行躲避。

只是那老头好似没见过世面,光一条街就待了快一个时辰,什么热闹都上去看两眼。

他不累,跟踪的人都累了。

陈稳小心道:“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白泽摇头:“不像,他应该只是单纯的没见过世面。”

秦羽赞同:“就像我第一次去宫里一样。”

唯有徐寅之眼睛一眨不眨:“他不对劲,不像是要买东西,更像打探消息。”

陈稳:“什么?!他看上去连我都打不过,谁会派这样的老头去打探消息啊?”

白泽:“人不可貌相。”

话音刚落,老头突然转道了。

几人跟着他到了天下第一楼的门前,只见老头抬脚就迈了进去。

几人赶紧跟上,只是还未进门,就听见小二说:“不招杂役!再说了,您这么大年纪,是您伺候客人啊,还是客人伺候您啊?”

看着老头从天下第一楼出来,陈稳压低声音:“他怎么回事?没饭吃,一大把年纪还找工作,我都快可怜他了!”

秦羽:“他还想做沈夫子家的杂役呢...”

白泽倒是比他们清醒的多:“你们的眼睛是摆设吗,他如此从容,毫无失落之意,显然不是为了招工而来。”

老头走到角落处,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远远看,像是天下第一楼的糕点,大致是小二看他可怜,额外赠与他的。

老头嗅了嗅,眉头一皱,给了路边的乞丐。

乞丐自是千恩万谢,老头潇洒离开,又如法炮制,去了好几家酒楼,都被赠与了东西。

有些吃了,有些没吃。

陈稳:“他还挑食!他居然挑食!”

徐寅之:“看他气度,不像山野之人,还是可疑。”

这个可疑的老头在长安逛来逛去,健步如飞,正当众人放下戒备,准备放弃跟踪时,老头却突然拦人问起路来:“长安如今有画院?在何处?”

路人热情的给他指明了方向,画院几人更觉异常,警惕起来,赶紧跟上。

此时顾秋白正在画院,紧锣密鼓的开展她的新工作。

这次设计,邀请的都是画院的画师,同僚们对这次顾秋白交代的事也都很上心,从顾秋白横空出世以来,画院就频频被文官们上奏弹劾,画院的官员们看在眼里,美在心里。

被弹劾才代表被重视。

画院成立以来,朝臣们从来都不以为意,谁没事会弹劾一个皇帝用来消遣的部门呢?

何况纪沛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说了他皇帝又不高兴,朝臣们还有更多政敌要对付,没空管画院的事。

只是如今画院可不同往日,不说画院学堂中有多少世家子弟,光是画院开放了直升翰林的通道,就足以让无数双眼睛向画院盯紧了。

而戴逵的成功,更是惹人眼红。

戴老本就是泰斗,只是民间的百姓又有多少真正听过他的大名?可有了盲盒之后,戴逵在长安的知名度水涨船高,外地人来了,都特意到戴老门前去拜见。

说不眼红是假的。

即使如沈灿那样寂寂无名的寒门,因春在堂那本佛家漫画,全长安哪个寺庙不是求着他去作画,开出高价。

最实在的,莫过于顾秋白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又深受纪沛然看中,她虽是女子,可谁知道未来会怎样?若一朝飞上枝头,他们这帮人,顾秋白又怎会记得?

当然,和顾秋白交好固然是好事,但拉不拉的下脸亲近顾秋白又是另一回事。

画师们心里蠢蠢欲动,但无人行动。

这次顾秋白的邀请,画师们几乎没有拒绝的。

只是顾秋白这次并不是关于《万里行舟》的大动作,而是又出了新的设计。

动物毕竟不像人,创作的空间没有那么大,也很考验画师们对动物的观察。

有人欢喜有人愁。被邀请的画师中,不乏有感到失望,只是出于不想得罪顾秋白的心思,接下了顾秋白的邀请的。

此时的他们,还没想到过未来这个东西会在长安掀起多大的风暴。

顾秋白把任务下发完毕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她对这群同僚还是很有自信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能接下这个活,就意味着不会随便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也不局限于任何画风,任由画师们自由发挥,然后从中挑选出一部分能够做成实物的东西。

这倒让画师们觉出些趣味来,毕竟一板一眼的“命题作文”才是他们日常的工作模式,但顾秋白给的自由度还是相当之高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画师们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

说来是大工程,实际上分到每个画师那里,不过几幅画的事,且顾秋白特意交代了不要画的太繁复。

顾秋白也很顾及纪沛然,没有在画院大张旗鼓,不过是让大家私下交差。

这节骨眼上,朝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消息是纪沛然带来的:“...大典之后,皇后一党以干政为由被弹劾,吵吵闹闹一月有余,拖到现在,如今圣上的意思,皇后暂停协理六宫之权,另外准备给三公主一块封地,让她迁去凉州一带。”

顾秋白没吭声,三公主大典之上如此袒护她,纪沛然肯定能猜到什么,所以特意来跟她说此事。

纪沛然:“三公主若离开长安,恐怕你这夫子之职,又会被有心人提起。”

顾秋白静静的看着纪沛然,半天才道:“有心人想扳倒的从来不是我,而是画院。”

纪沛然眼神微动。

顾秋白笑了笑:“我会一直站在画院这边,剩下的,就是院长你的事情了。”

三公主不在,能帮她挡掉一些可有可无的攻击的,也就只有纪沛然了。

纪沛然对她好,一部分是惜才,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她给画院带来的肉眼可见的利益。

如今正是皇帝准备立储传位的重要时期,纪沛然能把画院发扬光大,无非是依仗了如今的皇帝热爱艺术,但若换个皇帝,画院的前途也就未可知了。

纪沛然特意来和顾秋白说这个,必然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他大致是猜不到三公主真正的目标,毕竟那太有悖伦常了。但是他一定能猜到顾秋白是受到某个势力庇佑的,甚至于三公主是某个皇子的帮手。

纪沛然少不了要为画院考虑,若顾秋白背后的皇嗣不是他所看好的那位呢?

顾秋白什么都不必说,只需要告诉他,两人不是敌对即可。

至于三公主,根本轮不到顾秋白来担心三公主的处境,在权力中心长大的女人,可比她这个平民能动用的资源和手段多得多,若真有事,三公主必会留有后手。

说不定,离开长安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到时才真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顾秋白告别了纪沛然,准备美美下班回家。她还有看房任务,经由陈稳父母推荐,准备买下陈稳家附近的一座清净小院。

刚到南门,却突然看到陈稳和其他几个画学生,哼哧哼哧的搬着一个麻袋。

见她来了,几人飞快的对视一眼。

徐寅之率先打招呼:“夫子。”

其他人纷纷:“夫子。”

顾秋白看了看那麻袋,似乎是个人形,皱了皱眉:“去哪?这是什么?”

陈稳:“这是戴老让我们给沈夫子的,石雕!”

多少有点把顾秋白当傻子了。

顾秋白揉揉眉心:“打开。”

几人都没动。

徐寅之突然道:“抓了个小贼,准备送与京兆府,怕夫子担心,故没说实话。”

这话的可信度还高点,顾秋白眨眨眼,想着他们几个还算有分寸,便不欲多问:“到了京兆府,找钟大人和梁大人,你们见过的。”

几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和顾秋白道别。

哪知那麻袋突然像蛆虫一样疯狂扭动起来。

吓得抓住麻袋一头的秦羽失了力,眼看着那白胡子老头从袋子里头蛄蛹出来。

顾秋白愣在原地半天,才蹲下来拿走老头嘴里的布巾。

淡定道:“过来和你们师公打个招呼。”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