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七十分尴尬地看着小护士离去的背影。
只觉得两眼一黑。
今天陈七七的大名一定会成为医护们最佳的下饭的神器！
宋矜川显然不准备继续追问那个“又”的含义，他帮陈熹微按着针眼，过了五分钟，确认不流血了才放开。他把沾了灰的抹布拿去洗，洗完回来就看到抓着床沿企图下床的陈熹微。
宋矜川两步并一步赶紧走过去扶住了她，轻声责备：“还想不想好了？”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我想走走。”
“不准。”
“躺在床上骨头都要坏啦。”
“不准。”
“医生都说我可以下地了。你凭什么不准？”
“不准就是不准。”
陈熹微被宋矜川整无语了，她很想冲宋矜川抱怨一句：你怎么不到30岁的青年才俊，身上爹味这么重？
“反正你不会一直在这，你要么现在陪我走走，要么你走了我一个人去走。”
宋矜川看她一脸泼皮无赖的样子，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
陈熹微抓着栏杆在楼道里慢慢踱步，她实在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宋矜川搀扶着自己。但是他就紧紧跟在身边，双手时刻保持在0.1秒内就能接住她的距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最近很忙？”
“嗯。”
“忙什么呢？”
“你捡回来的麻烦。”
陈熹微愣了愣，想起了警察的话，她才反应过来宋矜川说的“麻烦”是那管病毒试剂。
她在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怪不得100%攻略宋矜川开出的国家奖励是100%疫苗研制成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真的那么麻烦吗？”
宋矜川没接话，他步子迈得很小，紧紧护着七七。
陈熹微见他不回答自己，又问了句：“你们要怎么处理啊？”
宋矜川想了想，才温吞地说：“不是我们目前掌握的病毒版本，是被人为改造过的，很危险。其他的暂时不能告诉你，属于国家机密。”
陈熹微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心中一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宋老师很兢兢业业嘛，不愧是人民教师，我仅代表组织口头对你提出肯定。”
宋矜川剜了她一眼，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关心：“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倒是想啊。”陈熹微有些无奈，“但是我就是这么被认错了。这就是命运造化，半点不由人啊。”
说到这里，陈熹微才突然想起来那个给她试剂的女人。
这些天她被疼痛折磨得无法专心，其他时候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是和鹿游原许江闹嘴，把这天大的事情都给忘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研制如此恶劣的病毒？甚至妄想传播到华夏？
她能想到的就是敌人。
陈熹微不是没听过细菌战、生化武器这些字眼，在她那个年代，小日本就对华夏使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拿祖国同胞的肉体做惨无人道的实验，得出的结论去丰富他们的医学体系。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人体的70%是水构成的这个生物知识是怎么得来的。
是日军731部队把活生生的华夏人直接蒸干以后得出的结论！
想到这里陈熹微的拳头就紧紧攥在了一起，凸起的骨节瘆人的白。
宋矜川发现了陈熹微的异样，他握住了陈熹微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还没等陈熹微回答，他的余光就看到角落的一抹黑影。
“谁？”
宋矜川转过头，盯着安全出口的方向。
“怎么了？”
陈熹微有些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扇门轻微晃动，像是刚刚有人走过。
“你在这坐着。”
宋矜川快步走了过去，打开消防通道的门，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哪有人啊？”陈熹微想过去，却被宋矜川拦住：“门口风大，你别过来。”
说着，他就要扶着她的胳膊向病房的方向走。
“宋老师，你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快回去休息吧。”
陈熹微贴心地催促，她以为他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所以才有些神叨叨的。
宋矜川没回话，低低道：“等你吃了药我就走。”
再怎么缺觉，那也一定不是幻觉。
他分明看到刚刚那里站了个人。
黑色帽子黑色口罩，像个黑色的洞，躲在门后，观察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