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宫主!吾还末出手,你如何就把这妖兽斩了!”雷戟子愕然问道。
它因全力炼化此地特殊灵力,一时不察,被张元敬抢了猎物,不禁有些沮丧。它战了许久拿不下的敌人,竟被张元敬一招斩杀,这让它感觉脸面有些挂不住。
张元敬迈步走向青铜大门,随后应了一句:“一头妖兽,杀也就杀了,无须在意。且过来看看这门户,它的后面不知藏着什么东西。说不得有更强妖兽!”
“更强妖兽?”雷戟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数息,方才言道,“化神妖兽?这可不易对付。”
它在化形后期的石龙身上吃了瘪,一听还有化神妖兽,也不禁有些畏葸不前。
张元敬一直走到青铜门户之下。此门有五丈高,宽三丈有余,看起来十分厚重,仿佛与岩层连为一体,向内还不知有多深。
从近处看门上的图案,却失了远观时的那种秩序,甚至看不出是刻画的一头头异兽,只剩下纵横交织的线条。
张元敬看了几眼,不由地把神念投了进去,很快便觉头昏脑涨,赶忙把目光收回。
天雷戟飞到他的身后,直接甩动长柄,在青铜门户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
声音从门里传出,仿佛里侧也有谁人在敲门一般。
“古怪!甚是古怪!吾怎么感觉,就是两门嵌在岩石中,里面什么都没有!”雷戟子咕囔一句,忽然对炼阳伞喊道,“伞小子,你感察到什么?是不是与吾一样!”
张伞很不喜欢它的态度,没有理会它。
“问你呢,为何不答?”雷戟子有些不悦。
在张元敬的两件神通灵宝中,它自视长辈,一直对张伞呼来喝去。一开始,张伞还有些畏惧它,对它颇为尊敬和忍让,时间一长,受不了它的跋扈,渐渐不再理它。
“张伞所察,与前辈相差无几。”张元敬摆摆手,指着门上成千上万的纹路,“这画的是什么?可能辨识出来?”
张伞在先答道:“老爷,此前远观时,这些线条像是许多妖兽图案,到了近处,反而看不清了。不过,张伞以为,这些线条所成模样,像是一头妖兽!”
“对,吾也看出来了,就是一头妖兽!嗯,是飞禽,啧啧,这块头,怕是小不了!”雷戟子先是大声附和,旋即变得惊疑不定,“玄天宫主,这青铜门内,不会是此兽的巢穴吧!”
张元敬终究只是元婴境,神魂层次不够,又看了两次,均未到看出整体模样,即已神念溃散。
他摇摇头,笑着说道:“无妨,便有强大妖兽,也必有宝物镇压,否则早已脱身,出去为害天下了!”
他交待两者守护在侧,乃集中神念,沉入银符中,专意引银剑杀魂。
不多时,青铜门又开始“哐哐哐”地震动起来,时而被巨力推得向外突起,似乎随时会被撞开。
“古老的气机!吾嗅到了古老气机,经历蛮长岁月的封禁,朽坏的气机!”雷戟子忽然从门前退出数丈,鼓噪道。
张伞放出幽光,护住张元敬,将门内飘出的气机隔离在外。
张元敬两耳不闻,神意不分,只是专于杀魂。青铜门前,一条条灵力之潮汇集。此地宽阔,陈列的灵气潮流越来越多。
某一刻,哐哐作响的青铜门忽然往外移出一截,那些汇聚起来的灵力之潮,顿时如寻到缺口的洪水,往门户之内倾注进去。
刹那间,门户之上的线条自上而下亮了起来,淡淡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洞穴,无声的水流如移动的巨兽,从远及近、从近离远。
天雷戟看到青铜门上的光亮,咕囔了一句“邪门”,却是靠近了张元敬,放出一圈只有丝线细小的雷力,将自身与张元敬圈起来,尔后沉入一条灵力之潮,开始炼化蓄力。
七日之后,青铜门外移达三丈之多,但依然未曾显露其遮蔽的空间,尚不知余下的门体还有多长。
前后灌入灵力之潮多达三十余次,青铜门通体被璀璨银光笼罩,而那些线条,则呈现金黄之色。若是张元敬睁眼来看,便会发现,这图案正是一头扬脖挺胸、双翅紧收的金色大鹏鸟!
张元敬于银符中,不知疲倦地斩杀金鹏残魂,元神不断被淬炼,一开始十分亢奋,连续七日后,渐感疲惫,神念也趋于散乱。
恍惚中,一道意念传来:“神者通其体,体者养其神,体与神隔,则体神皆衰!体与神合,则体神皆固!兴之者,健体以壮魂,凝魂以强体,或先或后,或后或先,不一而足,然以强体先为上。坏之者,摧体以害魂,侵魂以虚体,或先或后,或后或先,不一而足,然以侵魂为要。后来之人,务必谨记此理,非灭魂不可斩身,非斩身不可灭魂。两者相辅相成,魂先而体后,体消魂随。”
张元敬一震,从银符中把神念退了出来,立时看到了青铜大门上的图案。
他无比震撼,当初呆立。相对于张伞和雷戟子,他看到了更多——整副画卷无疑就是一头大金鹏,但是,这大金鹏图案却是由数百异兽图案组合而成。
他远观青铜大门时,便看到过数百异兽图案,但那时是没有光亮的,因此很难辨识其面目。此刻,当这些图案皆被光芒点亮,其形象立时清晰起来。
张元敬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异兽——鲲兽、长颈异兽等,凡被他斩破的骨架,除了黑凰和火鸦,皆在其中。不仅如此,其中竟还有那些魔虫——它们数量不多,分散于金鹏图案的各处。
“难道说,这些异兽皆是金鹏的躯体?还是说,是从金鹏躯体中孕育出来的,以便虚其体、弱其魂?”张元敬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推测刚才那一段话的深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银符,此中还藏着许秘密,那位前辈或许尚有其他叮嘱,只是他尚未触发相应的条件,故不能听到。
如果这些异兽聚合起来才是金鹏躯体,那么,它们都藏在何地?是已经衰败的骨架,还是如魔虫那般活生生的存在?
沉思间,青铜大门忽又前出一截,并发出“吱呀”一声,从中间的位置打开了尺许宽的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