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百翎的目的达成，许清越的头更低了。
怎么说呢？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还有种丢人丢到爷爷面前的感觉。
许老太爷隔着屏幕，都看到了小孙子的打蔫，心领神会地浅咳了一声，
“实战考核周，给你们放一周的假，现在你们把工作人员放了吧。”
江老太爷也跟着点头，“都回家看看吧。”
因为军区的封闭性管理，军区人员是很少有假期的，所以听到两个老太爷的特批，玄级考区的飞机上发出了欢呼声。
在经过夜百翎同意后，工作人员们终于被松绑了，连带着许清越的粽子外衣也被脱下了。
与此同时，天级考区的工作人员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见考核能够正常进行了，两个老太爷挂断了连接视频，在两个局长及领队们的敬礼中，离开了x局。
临走前，江老太爷当着会议室里所有人的面说了一句，
“一队还没有领队吧，我看天级考区的那个小姑娘就挺合适，就她吧，我会一起向上面递交申请。”
江局身体一颤，他的父亲还是知道了景深的那些混账事。
哪怕早有猜测，这一刻，他依旧心疼他的父亲。
可是提及夜凝，江局又忍不住想和江老太爷唱反调。
“爸，可是……”
“没有可是。”
江老太爷打断了江局的话，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态度强势地下了命令，“审批下来之后，你负责执行就可以了。”
他上了年纪，得罪人的工作还是他来做吧，小辈们也能轻松一些。
江老太爷猜测到了夜百翎想要那一整支的队伍，所以他成全了她，避免了她去做思想工作。
江老太爷也明确知道顾家那个小孩子的打算，所以他也成全他，替他承担了那份压力。
他是先驱者，可以惨死，可以被怪罪，但他身后搭建云梯的年轻人，不能惨死于途中。
江老太爷不给江局废话的机会，和许老太爷互相搀扶着，走出了会议室。
江局感觉脑子嗡嗡的，领队们也跟着集体傻眼了。
一队队长的位置就这么随便地给了出去，还是给一个没有任何功勋在身上的小姑娘？
虽然他们很崇尚夜凝的实力，但他们不服啊！
凭啥一个没有功勋的新人可以踩在他们的头上？
卢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顾锦行，不是说他有一票否决权吗？赶忙推了他两下，
“你咋不吱声呢？一队队长怎么能给一个新人？”
顾锦行抬了下眼皮，淡淡地说道：
“那不是新人，是不夜盟主，而且我吱声也没有用啊，你应该知道那两位是谁，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已经搭好的台子上，他负责演戏就可以了，顾锦行重重叹息。
卢队一下就卡壳了。
听到不夜盟主，他心里的抵触情绪消下去了不少，主要是拿人手短，他们的队伍里，还都装配着不夜盟研制的花纹小方块呢。
而且生理上，他对不夜盟主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主要是两个大哥对于他的震慑力太大了。
每次回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隐隐作痛。
那他们的顶头上司，敢单打独斗去洗劫一架飞机的母张飞，揍起人来，会不会比某两位更狠。
卢队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根本不敢去想那个场面。
顾锦行的声音不算太低，除了江局知道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其余人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的想法跟卢队差不多，如果是不夜盟主的话，他们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主要是没有能力不能接受。
有家世背景的领队们，都听说过不夜盟的含金量，那个神秘组织势大，早些年神出鬼没的，可是各个家族之间都流传着这个组织的传说。
那个时候他们不敢得罪，现在不夜盟和组织有了联系，他们更不敢得罪。
领队们不傻，早在不夜盟给他们配备花纹小方块的时候，他们就猜到了不夜盟已经背靠了组织。
现在知道夜凝的身份，联系到她招考名额的特殊通道，他们确定以及肯定，上面是有意招揽不夜盟的，对不夜盟主很是重视，审批大概率会被通过。
这个时候他们虽然不甘心，也只能叹息了。
毕竟以他们的家世背景，谁能抢得过不夜盟主呢？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几个奔着一队领队位置去的领队，不免有些蔫了。
但想想又释然了。
即便没有不夜盟主，功勋至上，他们头顶上还有个许清越呢。
怎么的，一队领队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来坐。
“我去送送两位老将军。”
顾锦行见时候差不多了，状似无奈地走出了会议室，其余人觉得他是去争取一下，纷纷心疼死了他。
他们都不敢去两位老将军面前跳脚，这位是真勇啊！
明知不可能还要去跳一跳，他们真的佩服！
清楚真相的江局：……
秦局可不管x局的一队队长是谁，只要不是他老闺女就行。
他现在眼睛都要绿了，要说刚刚江老太爷的奖励，对谁的刺激性更大，当然是他了。
那是一个人吗？不，那是一整支的队伍，整整三十多个人啊。
那是什么概念？往年他又哭又闹，都不一定能求来三十多个人，而今年夜百翎的选择决定了那支队伍的选择。
他现在得赶紧去小四合院门口蹲着，把人捞回来。
秦局也静悄悄地出了会议室。
出了x局的范围，他在一颗大树下看到了江老和他的亲儿子。
顾锦行追上两位老太爷时，江老让许老先上车了，自己缓缓地坐在了大树下，往旁边拍一拍，给顾锦行预留了一个位置。
“将军，您是不是知道……”
顾锦行的话还问出口，就被江老太爷语气温和地打断了，
“别说出来，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斗。”
果然啊，既然能察觉到夜百翎的不对，便也该察觉到江景深的不对。
或许说，是江景深的不对，给了这位老将军参考，才让他意识到夜百翎也换了一个芯子。
只是江老太爷居然知道，自己一直在悄悄做的事，看来他藏的还是不够严谨啊。
“为什么不揭穿他呢？以您的地位，难道做些什么还要畏手畏脚吗？”
顾锦行不是质问，而是不解，时至今日，他也依旧不知道江景深背后的那伙势力究竟是什么人。
江老太爷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顾锦行的肩膀，
“地位不是万能的，有的时候要畏惧人心，等你的小心上人回来，替我转告给她一句话。
她可以无条件地信任玄门，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带着这两个字直接去询问吧。”
江老太爷在顾锦行手上写下了两个字。
顾锦行辨认着那两个字的笔画，“风云”二字印入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