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冯唐的这句话，弗里曼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自从遇到冯唐以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见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几乎颠覆了他一辈子的认知。
先是无属性的魔力，这个很可能会成为破解千百年来修习多系魔法遇到问题的关键。
现在冯唐还说不需要和元素之神沟通就可以释放魔法，如果这个是真的，那魔法师将会被量产。
弗里曼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和土地之神盖亚、风气之神艾伊欧乐事两位神明沟通过就能释放魔法了？”
“额，也有可能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沟通过，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了。”
冯唐见弗里曼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像看一个怪物一样了，心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他要把自己解剖了，于是赶紧撒了一个谎，让自己有点挽回的余地。
“那你平时在冥想的时候听到过神明的低语吗？”弗里曼又问道。
冯唐摇摇头，嘴巴说道：“没有。我也尝试过，但并听到神明的低语。”
心中却在偷笑，我就从来没有冥想过，怎么会听到神明的低语。
“你刚刚说你在哪里昏迷的？”弗里曼突然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
“魔兽山脉。”
听到冯唐的回答，弗里曼喃喃地说道：“又是魔兽山脉，之前那个西尔维娅也是，该死的，那里究竟有什么？会让魔法不变得不一样了？”
见弗里曼终于被自己成功的引入坑里，冯唐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对方这么一直问下去，说不定悠妮都会暴露。
西尔维娅什么情况冯唐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魔法异常和魔兽山脉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为了不暴露老底，撒几个善意的谎言也没什么关系了。
见弗里曼陷入了沉思，冯唐小心翼翼地问道：“弗里曼大人，那我的魔法师等级认证算是完成了吗？”
弗里曼回过神来，答道：“哦，当然，这个没问题了，刚刚的过程都会被记忆水晶记录下来的。走吧，我带你去登记处登记。
你的无属性的魔力非常有意思，或许真的能解开困扰我们千年的问题。”
“好的，谢谢弗里曼大人！”冯唐又行了个礼。
“你真的不记得和元素之神沟通的事了吗？”
从刚刚的房间里走出来，弗里曼又问了一遍，看来这个老头对于这个问题相当执着。
“我真的不记得了，这个有这么重要吗？”冯唐奇怪的问道。
弗里曼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的看着冯唐，说道：
“自从魔法被人类使用以来，所有的魔法师都是通过向元素之神祷告才能获得使用魔法的能力，没有一个例外，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冯唐想了想，正色道：“那就说明魔法是神明赐予人类的权利。”
“不错。”弗里曼点头道。
“那有没有像我这样和神明沟通过，但自己忘记的例子呢？”冯唐问道。
“有，因为获取魔法使用权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魔法师不是百分百清醒的，你理解错这是一种类似梦境的存在，所以是有可能忘记的。
但是他们在平时的冥想中，都听到了对应神明的低语，确认了和神明的沟通，而你却从来都没有过。”弗里曼解释道。
冯唐想了想，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那个问题：“弗里曼大人，我一直有一个问题，神明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魔法需要神明的许可才可以使用？”
弗里曼摸了摸他的白胡子，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准确的为你解答，我也相信妖精大陆上没有任何人能说清楚神明到底是什么。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神明是确实存在的，他们可以接收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祷告，也会选择性地给予回应。”
“选择性地给回应？那您觉得神明和我们一样是一种智慧生物吗？
我听别的魔法师说起过，神明的低语听起来只是一种朦胧呢喃的声响，并不是有意义的话语。
所以我大胆地猜测一下，这个声音有没有可能是练习魔法而产生的幻觉，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弗里曼举起手，示意让冯唐停止说下去，同时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
“魔法师妄议神明是一种巨大的亵渎，轻则会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重则会被魔力反噬。
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我无法说清楚，但是神明的智慧绝对在人类之上，那是洞察世间万物的能力。
虽然我们听到的神明低语只是一种抽象化的声音，但历史上有人见过真正的神明，并和他们进行过交流。”
“什么？”
这次轮到冯唐大吃一惊，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他一直都不太相信有神明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即使他已经穿越到妖精大陆。
这片神奇的大陆上，有斗气，有魔法，还有魔兽，但归根结底都可以解释为一种能量的运用。
这个从悠妮的平时给出的信息中也可以看出一二，什么生物反应炉，什么斗气魔法能量，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实现。
但是神明这种东西，就完全超出了技术的范畴，上升到信仰的层面，这让信奉唯物主义的冯唐无法接受。
见冯唐这种表情，弗里曼继续问道：“孩子，你知道妖精大陆的魔法体系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一点，但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几千年前，神明将魔法传授给了人类。”
冯唐表示愿意聆听。
弗里曼招呼冯唐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几千年前，人类从大爆炸的余烬中诞生，在那个茹毛饮血、魔兽肆虐的时代，人类非常弱小。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人类从大爆炸中残存的妖精族那里学到了斗气的能力，这才得以在这片充满危机的北方大陆上生存下来，形成了一个个的部族。
那时候的人类，并没有关于神明的信仰，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他叫所罗门。
所罗门是南方一个部族酋长的儿子，从小天赋异禀，聪慧过人。
传说他出生的时候，天空中升起五颜六色的云雾，附近的野兽都跑来，匍匐在地上，天上的鸟雀也全都落了下来，齐声鸣叫，那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听到这段故事，冯唐在心里暗暗说道：“这段怎么有点耳熟，这不是佛祖释迦牟尼的故事吗？”
弗里曼解释道：“这些都是记载在他的个人传记中的描述。
所罗门在部族中快乐的长大，生活无忧无虑。
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在他二十岁那年，部族与另一个强大部族发生了战争。
所罗门的父亲战死，母亲被俘虏，整个部族也被吞并，只有年轻的所罗门逃出战场，至此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从身份尊贵的酋长之子，到颠沛流离的囚徒，上天仿佛要把他前半生没有经历的苦难一股脑全都赐给他。
在一次长途的跋涉中，所罗门遭遇了野兽的袭击，他慌不择路地逃跑，最终迷失了方向。
弹尽粮绝的时候，他又困又饿，终于昏倒在一棵巨大的红杉树下。
在昏迷的梦境中，所罗门来到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在那里，人类首次见到了元素诸神。
元素诸神同情所罗门的遭遇，更明白正是人类的弱小，才会让本不富余的生存资源变成战争的筹码。
于是，元素诸神将魔法的能力赐予所罗门，并让他把这项能力带给全人类。
醒来之后，所罗门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魔法师，也是唯一一个全系魔法师。
在强大的魔法力量下，所罗门很快就统一了妖精大陆，把魔兽全部驱赶到了魔兽山脉之中，并且建立起了一个伟大的王朝。
这个王朝以所罗门父亲部族周围盛开的紫荆花为名，那就是千年前盛极一时的紫荆花王朝。”
冯唐惊呼道：“原来开创紫荆花王朝的所罗门王就是第一位从神明手中获取魔法能力的人啊！
弗里曼大人，你是说这个所罗门王是全系魔法师？他没有受到魔力互斥的影响吗？”
弗里曼摇摇头，“紫荆花王朝建立之后，所罗门王并没有把魔法技术据为己有，而是按照与神明的约定传授给了其他人。
并且立下一项规定，让每一个获得魔力启迪的人都有学习魔法的机会，并号称这是元素之神的神谕。
至于所罗门王为什么能使用全部系列的魔法，这个到现在为止也无人知晓，这个也是千百年来魔法学界最大的谜团。
有人说是因为他天赋异禀，以强大的精神力平衡了各系魔力的冲突；也有人怀疑是所罗门王自己藏私，没有将这项技巧公布出来。
但是这种观念我们并不赞同，因为紫荆花王朝的后人也没有再出现通晓全系魔法的天才。
现在最主流的观点，认为他是神明赋造的第一位魔法师，神明在赐予他魔法的时候解除了这项禁制，所以他并没有受到魔力互斥的影响。”
冯唐心中猜测：难道这个所罗门王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在系统的辅助下，他可以和自己一样无限制使用各种魔法。
但是又有一个问题，如果神明不存在的话，所罗门王是如何把魔法传授给其他人的呢？魔法的本质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一时之间冯唐也想不明白，他接着问道：“这位所罗门王见到了元素众神，那他有没有描述神明到底长什么样？”
弗里曼点点头，道：“有的，记录中关于神明样子的描述有很多，有的说像人类，有的说像巨大的野兽，还有的说神明是一座座山峰。
不过所罗门王的时代距今已经超过两千年，很多资料都已经在流传中失散。
特别是人魔战争的爆发，让紫荆花王朝的很多文献都在战乱中毁坏了，这些描述绝大部分都是后人臆测的，不完全可信。
唯一可以确认的有效信息，是在所罗门王的亲笔传记中提到的。
他说神明有着比人类高大几十倍的躯体，全身笼罩在耀眼的光芒之中，根本无法窥探全貌，只能朦胧的看到不同颜色的眼睛。”
“不同颜色的眼睛？”
弗里曼点头道：“不错，五位元素之神的眼睛散发着和对应的魔力一样的颜色。”
冯唐觉得这次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这位所罗门王居然见过神明，这简直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那这些会不会是所罗门王自己编造，为了维护王朝统治的宗教言论？”
弗里曼哈哈大笑，拍了拍冯唐的肩膀，道：
“孩子，你怀疑一切的精神值得赞赏，但编造一个这样的谎言对于所罗门王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本身就是当时最强大的魔法师，用武力轻而易举地统一了整个北方大陆，并把他所知的魔法知识传授给了人类。
关键的一点，所罗门王从来没有说过紫荆花王朝是神明授予的政权，那这些关于神明的描述，自然不是为了维护政权而生。”
冯唐低头行了个礼，示意为刚才的不当言论道歉，接着道：
“弗里曼大人，如果所罗门王描述的是真实的，那您觉得神明是什么呢？一种高维度生物吗？”
弗里曼没有在意冯唐的无礼，思索着答道：
“高纬度生物？这个词很有意思。
我认为神明和我们的关系可能就像我们和蚂蚁之间的关系一样，你看到一只蚂蚁被困在水坑里，顺手就把他救了出来，但你会真正关心这只蚂蚁在蚁穴里如何生活吗？
两千多年以来，所有人都想弄清楚神明到底是什么？但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神明可能生活在更高的维度里，他们穿越时间和空间，可能就像随手拿起一个苹果那么简单。
我们认为的强大斗气和魔法，在他们看来可能只是像螳螂的手刀那么弱小。
他们的生命，是凡人无法窥探和理解的，
我们只能庆幸，掌握了神明赐予人类的力量，用来增强实力，抵御魔兽和外族的入侵。
或许这才是神明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