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宋淮青刚刚睡着，忽然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他倏得睁开眼，和萧方池眸光对上。
宋淮青心说这人什么毛病，大半夜来他床前，是想吓死他吗？
“怎么，师尊这么想我？”
萧方池的手还放在他脸上，见他醒来也并没有移开，反而笑了，落入宋淮青眼中，只觉得贱兮兮的。
宋淮青总感觉现在的萧方池跟拿了霸总剧本似的，说的话就跟言情小说里的霸总差不多，凭心而论，他还是比较喜欢五年前那个萧方池。
可可怜怜，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宋淮青勾了勾唇，只说了一个字：“对。”
宋淮青因为睡了会，脸上的冷意似乎被睡意融化了许多，五官看起来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柔和，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放轻了些，这么直白的回答让萧方池直接当机。
萧方池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不够，宋淮青从被褥里伸出手，抓住萧方池的手，指尖在他脉搏处摩挲。
萧方池忽然感觉经脉处刺痛了一下，不过他被下意识地忽略了。
“傻了？”
宋淮青嘴角挂着一点笑意，虽然只是一点，但却比萧方池见过的两次都要真，是切实的笑，是温柔的笑。
萧方池再次愣住，师尊吃错药了？
这样的师尊，叫他更加挪不开眼了。
他忽然觉得他好像醉了，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师尊，可是今日他并没有饮酒。
看着看着，萧方池觉得眼前师尊的面容似乎渐渐模糊起来，脑子开始无法保持清明，他感觉身体也有些奇怪起来，麻麻的。
“师尊你……”
萧方池忽然意识到什么，还没说完，下一瞬就倒了下去。
看着压在身上的萧方池，宋淮青直接笑容消失术，重新换回清冷模样，没有半分温柔。
还别说，这小畜生挺重的，压在他身上怪不舒服的。
他用力一推，萧方池就坠在地上。
宋淮青先是从储物袋里拿了几张消音的符篆，贴在房间各处，确保里面的声音不会被外面听到，然后拿出从系统那里换来的镣铐，将萧方池手脚拷住，死死栓在床上的四个柱子上，萧方池呈大字。
他虽然没有灵力，储物袋还是可以用的，里面有很多符篆，但他只能使用最基础的不需要灵力催动的符篆。
恰好消音符就不需要灵力催动。
零零零飘了出来，看着宋淮青一系列不慌不忙的动作，小小的身体抖了一下。
【宿主，你真要这么做啊。】
宋淮青正在拿自己的大氅，专注地给自己披上，系好前面的抽绳。
【这也能刷黑化值。】
零零零语塞：【这……】这倒也是。
不过宿主怎么看都不是单纯为了刷黑化值。
确保自己不冷了，宋淮青站在床边，这才看向萧方池。
他掰过萧方池的手，仔细看着。
手很大，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还有一颗痣，肤色还算白皙。
就是这手，钳制着他，捏着他下巴。
哼。
宋淮青心里冷哼，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他比划了几下，思考将这手剁下来的可能性。
【零零零，有钳子吗？】
零零零一顿：【宿、宿主……那个……这个，可能…不太…】
宋淮青淡淡瞥了眼飘着的小狐狸：【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明明是它，让他虐待萧方池。
怎么这会倒是推辞起来了。
零零零噎住一瞬，连忙解释：【不是啊，我是怕宿主你把萧方池惹的太急，黑化值还没满就把你弄死了，宿主你现在太弱了。】
宋淮青：【……】
太弱了…
这三个字扎心了。
小狐狸瘪了瘪嘴，打开面板又扣了一百积分，兑换了一把钳子，然后背过身体不再看接下来的场面。
宋淮青心痛到不行，一把破钳子就是一百积分，怎么不去抢？？
拿着那把钳子，宋淮青也不管零零零了，开始考虑从那根手指开始。
既然不能剁，那就把指甲拔了，所谓十指连心，痛不死他萧方池。他无所谓萧方池以后会怎么折磨他，反正他们之间也注定没什么好下场。他心里那口恶气不出，会搅得他辗转反侧。
今天下午他睡觉时，半梦半醒间都是那张老男人的脸，恶心的很。
宋淮青慢悠悠地用钳子夹住萧方池的一片指甲，然后用力拔出。
瞬间，鲜血涌出。
他看了看萧方池，没醒。
系统换的麻醉剂还是很好用的，这么痛都没醒。
……
萧方池是被手上剧烈的疼痛疼醒的。
他睁开眼，眼帘动了动，视线中并没有师尊的身影。
师尊呢？！
他心里着急起来，正要喊人。
这时，指尖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醒了？”
宋淮青退后两步，落入萧方池视线中。他手中还拿着钳子，钳子上全都是血。
萧方池这才后知后觉他的师尊干了什么，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拷住，他扯出一抹笑。
倒是小瞧师尊了，灵力尽失也能暗算到他。
“师尊，你怎么不杀了我？这是个好机会，杀了我，你就可以回不老阁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
拔了他指甲，他也只是痛一些，施个治愈术就长出来了。
况且，比这痛千倍万倍的他都经历过，这算什么。
“痛吗？”
宋淮青歪着头问道。
萧方池挂着笑，似乎丝毫不疼，漫不经心回答：“一点都不疼，师尊你不行。”
宋淮青：“……”
一刻钟后，宋淮青拔完了五片指甲，已经累了，将钳子一扔，带血的钳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上面的血溅在地毯上。
他坐在床沿上，看着萧方池一言不发。
萧方池除了刚醒时闷哼了一下，后面没再发出一点痛苦的声音，让宋淮青有些挫败。
萧方池是感觉不到痛吗？
萧方池也就这么看着他。
两人对视，谁也没率先挪开视线，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半个时辰后，镣铐上的压制消失，萧方池灵力运转，镣铐化为粉碎。
他弹坐起身，闪身到宋淮青面前，出手如电，鲜血模糊的大手精准掐住宋淮青的脖颈。
“师尊，怎么不杀了我？”萧方池磨了磨牙，任由指尖传来的痛将他包围，“那现在，是不是该我了。”
宋淮青没有挣扎，听着零零零在播报。
【宿主，目标黑化值:91。】
涨了一点，也不算白费功夫。
肌肤的温热感传来，萧方池还能感觉到师尊颈间的跳动，他稍微用了些力，看着师尊的脸渐渐变红。
“师尊，你怕不怕？”
宋淮青直视他，没有半分害怕之色，语调平静，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杀了你太便宜了，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把你捡回来，捡回这么个欺师灭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