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就已经知道了宴珩和南栀之间的关系,但是直面这一幕,祁淼发现,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一半是对宴珩爱而不得的痛苦,另一半则是对南栀恨之入骨的厌恶与嫉妒。
她几乎已经听不见楚潇潇在耳旁说什么了。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南栀他们。
这夹杂着强烈感情的视线太过明显了。
南栀很快就发现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微妙地交错了。
宴珩为南栀系好了散开的鞋带后站起身,顺着南栀的视线,发现了祁淼的存在。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皱眉冷下了脸色。
看到这一幕,祁淼更加无法接受。
凭什么?
刚刚他还一脸温柔地为南栀系着鞋带。
他是那么高贵的人,是燕城里所有人都敬仰的宴总。
他为什么要在南栀那样一个卑贱的人面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自己到底比你南栀差在了哪里?
她们明明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他可以爱上南栀,却不可以爱上自己?
祁淼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南栀。
可是下一秒,南栀当着她的面,轻轻地挽上了宴珩的胳膊。
然后,她开口不知说了句什么。
宴珩立刻满眼温柔地望向她。
仔细听完她说的话后,宴珩浅笑点了点头,而后两人跟着馆长继续向前参观展品去了。
全程,他们都根本没有在意过祁淼。
这份无视,让祁淼觉得自己仿佛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羞耻。
站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在看向自己。
似乎在嘲弄她的丢脸行径。
楚潇潇也是第一次见到南栀。
她没想到,宴珩的这位神秘妻子居然和祁淼长得这么像。
看来外界传言两人的姐妹关系应当是真的。
不过,两个人看着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那位宴夫人,气度清冷,如同青竹一般。
而祁淼,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她身上趾高气扬的那股味道。
如今虽然落难了,人也低调了些,可身上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却一点儿也没减弱。
翻了个白眼,楚潇潇也不再理会如今丧家之犬一般的祁淼,转身干脆离去。
祁淼留在原地,双目幽深,不知想着些什么。
馆长为宴珩他们热情地介绍了一遍主展品。
而后,宴珩便和南栀两个人自由地在展馆里闲逛了起来。
看着南栀望向一个藏品时眸中发亮的模样,宴珩的眼神愈发的温柔。
“等你生完念念再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继续回燕大继续你的学业了。到时候,我们栀栀也要和我一样早出晚归了。”
宴珩打趣道。
这段时间,南栀除了在家里看书,同时还在跟着几位燕大赫赫有名的教授学习。
这是宴珩为她请来的老师。
因为怕她转系的原因,到时候会在课业上有些适应困难,所以,宴珩提前都已经为她安排好了,让她可以提前适应。
南栀本来就极为聪明。
这段时间下来,几位教授对她都是赞不绝口。
宴珩也很开心。
他喜欢看到南栀在追逐自己喜欢事物时双眸发亮的模样。
那种模样,格外得鲜亮生动。
南栀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看向了宴珩。
“那么宴先生,等我回到宴大以后,我是住校呢?还是……”
宴珩有些哭笑不得,他轻轻揽住了南栀的腰。
“那我可以申请成为南小姐的私人司机吗?车接车送,绝对专业。”
一边说着,宴珩的手隔着大衣,轻轻地落在了南栀隆起的腹部上。
“同时,我还可以带着一个小吉祥物,负责逗南小姐开心。不知道南小姐可不可以允许我们两个人入职?”
谁都不会知道,此刻的宴珩,心里有多么的欢喜。
看着南栀慢慢在他面前变得越发活泼,越发肆意。
他的整颗心也都越发得柔软。
两个人刚刚因为孩子而住在一起的时候,南栀便是称呼他宴先生。
但那时,两人之间的关系生疏而又礼貌。
那时候的南栀,整个人听话到让人心疼的程度。
因为长久以来的苦难告诉她,如果不听话、不懂事,等待她的只有各种折磨与苦楚。
但宴珩曾经跟着南栀,去到她曾经的家旁边,听南栀跟他讲了许多自己小时候的事。
在南栀自己的讲述里,那时候的小南栀,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同如今文静内敛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养了好久,做了好多的努力。
如今的南栀,好不容易有了些小时候的模样。
可以肆意地笑,可以同他开玩笑,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栀栀,如果我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宴珩看着南栀,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自己能遇到福利院时候的南栀,那是不是她这一路上的成长,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不需要去通过那些所谓的痛苦磨练来完成成长。
她可以像一个公主一样,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学着自己感兴趣的一切。
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拥有最大的热情去拥抱这个爱她的世界。
南栀愣了片刻,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我们相遇在此刻,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命运让她获得了那一段记忆,让她在某种程度上拥有了将自己人生重启的机会。
而这段重启的人生,不仅让她有了亲手去报复那些伤害自己人的机会。
也让她遇到了宴珩。
她和宴珩,如果或早或晚相遇,都不一定会相爱。
所以,如今的,便是最好的。
“你说的对,这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宴珩握紧住南栀的手,轻声道。
虽然他想,大概无论何时遇见,他都会一见钟情。
但如今,的确是命运最好的安排了。
宴珩的好心情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他在结束了一场宴会后,在停车场见到祁淼。
看到阴魂不散出现在停车场的祁淼那一刻时,宴珩彻底厌烦了。
他理都不理,原本打算直接上车。
但祁淼猛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宴,宴总,我可以同你说几句话吗?就几句!”
宴珩冷眼看向她。
“祁小姐,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知道你这种会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困扰的行为叫做什么吗?骚扰!上次你和荣诚设计我的妻子这件事我可还没忘。虽然很可惜没有什么充足的证据能为你定罪,但是祁小姐,我这个人向来是很记仇的。你出现在我面前,只会提醒我,让我对你的报复再更猛烈一些。”
报复?
祁淼愣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报复了自己?
突然,祁淼好似想到了什么,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