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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出来后,就依偎在男人怀里,乖巧的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苍白,眼角隐有泪花。

后来她才得知,那少年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之所以能进这家公司还是因为老板看上了他的相貌。

生了一张好皮囊,却没有家世支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欺凌。

工作上处处都有人想占便宜,那种骨子里带来的怯懦,上位者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他很难凭借自身努力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

社会上多的是人给他挖陷阱,让他落入泥沼,以此满足他们的私欲。

最后她没有跟对方合作,而是私下找到那少年给了他一笔钱,帮他出了国。

她一直都在资助孤儿院,自那以后,也定期了解孩子们的情况。

所以她知道陆珵说的这些是真的。

每个圈层里都有那些肮脏手段,钱色权造就了许多污秽不堪。

她无法确保每个人都能手上干干净净,她只有自己做到清者自清。

“可这不是你的错。”她说道。

陆珵自嘲一笑,“不是我的错,我却没有因为这张脸得到过好处,迄今为止都在因此而受难,就连丽萍也因此受苦。”

“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长相上面也酷似过世的养父多一些,后来她的家长会,养父不愿意参加,都是我去的。”

“她虽然去的不是贵族学校,但学校里总是有家境好的学生,她们托她递给我情书,她知道会给我惹麻烦,就拒绝了,因此在学校里也遭受欺凌。”

“学校所谓的保护制度也只是针对那些家境好的,家境不好的被欺负是常态,我人微言轻,即使出面,也得不到尊重,反而还会得到暗示性的规则。”

所以他最后自己出手了,虽然不弄死她们,但是把她们关厕所里一晚上,堵在巷子里打断腿这些事还是可以做的。

所以他不信规则,不信法律会保护穷人。

宁予初见他说话间已有愤慨之色,便问道:“有尝试过过求助法律或是报警吗?”

陆珵不自觉冷笑一声,“法律保护的是有钱人,警察保护的是有权有势的,我们普通人走到那一步,等于告诉那些人,我们要反抗,他们通了气,丽萍的境遇会更惨。”

“不过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生活的好一些了。”

他仇已经报了,所以他不会奢望任何人来救他了。

鼎奇的那一次本就是他的设计,他知道她资助过很多人,不是虚伪的在做那些,所以一定会帮他。

“您当时出手帮了我,或许是因为我可怜,这些帮助对您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却救了我,我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所以我永远都感激您。”

虽然无冤无仇,甚至还有恩,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练淅喜欢她呢,所以他不会愧疚的。

宁予初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听他诉说。

阶层不同,去的学校也不同,圣约顿里面,都是家中做生意的,悬殊不会太大,彼此会有生意往来,而里面没有特招生。

都会为学业结束后铺路,在学校里结交,而不是交恶。

落难时的雪中送炭总是让人心怀感激,陆珵一路而来对他施以援手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才会对帮助他的自己如此感谢吧。

这些年接近她的太多,或是为利,或是算计。

也有不少初时心怀感激,到后面改变初心,奢望更多的人。

她要做的只是接受别人的感谢,无论是表面的,还是真心的,她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出错过。

所以,这也是她与往常一样接受别人感谢的一次,仅此而已。

陆珵的苦难是真实的,但这不是她会与他接近的理由。

她的去向不是秘密,在看到陆珵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怀疑,打电话问了之前雇佣的私家侦探,才得知她的行程在网上已经被人倒卖了。

她入住的第一晚就被路人拍进去了,狗仔最是敏锐,她的行程就这么被暴露出来了。

练淅的出现更不是值得惊讶的事,他一直派人守着,事后查车牌也能得知。

“您突然离开,我花了点心思查到这里来了,我想您一定不会对贸然接近的人掉以轻心,所以我想告诉您我过去的事,来换取您的信任。”

“您累了是吗?才会离开海市到苏州来。”

陆珵心想,这般说她定然会觉得他不一样了,关心她的人可能很少,一旦出现那样的人,就会出现窥探内心的一丝机会。

宁予初却是眉眼未变,神色依旧平静,“我是有事过来的。”

陆珵哦了一声,心中觉得挫败,她对他的过去没有一句评价或是关心,只在提及自己的事上面,才敷衍的回了一句。

防备心可真重,这个女人,汰!

宁予初不打算再继续聊下去,在他沉默之际开口,“谢谢你的水,你之前说来这里还有其他事,那么事情处理好了就早点回去吧,工作上面可能不需要你担心,但是你妹妹应该很需要你。”

“那就这样了。”

“呃……,我其实……。”

最后一段话两人差不多同时说出来,陆珵断断续续的,因此宁予初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面上带笑,心中早已气的牙痒痒,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要他走,用客气的语气赶人走。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这些清高的有钱人。

“好,那我回房间了。”

他回了隔壁房间,宁予初则是关上了门。

练淅虽下楼,但注意到陆珵上楼去说话后,就返回去听了,他就蹲守在楼梯口。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他只依稀听到了一些,将之串联之后,他得出一个信息,陆珵在卖惨。

呸!

考虑到一会儿还有人上楼来,被发现他坐那儿不太好,便又悄无声息的下楼了。

宁予初关门之后就把所有东西放进了行李箱,将被子铺好准备天黑后离开。

行程已经暴露,事情也处理好了,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陆珵虽说有事,但她猜测大多都是与她有关的。

一个人说出自己的过去遭遇多少都有些目的,或是为了获得同情,或是为了倾诉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他虽说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但她终究就不是一个只听信一面之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