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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晴文掷地有声,严词拒绝。

薛姨妈都愣住了。

她便如此不讲情面、不顾闲言碎语?自己都给她下跪了啊?

她还想怎样?

“晴文——”薛姨妈喊住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都已经跪下求你了,你还要怎样?”

季晴文挑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什么?你们做错了事、害了人命,轻飘飘一句道歉、一次下跪就可以了吗?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能凌驾于朝廷的律法之上?”

“仗着年纪大,仗着家里有银子,就可以为所欲为、罔顾人命了吗?你们欺人太甚,我不原谅你,我还有错了?”

林黛玉幽幽道,“薛夫人,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度的,你们太过份了,我与姐姐不会原谅你们以前所做所为的,你也不要妄想让我们去求情,我们不会当帮凶的。”

“走吧,咱们继续巡夜,最近府里事多人杂,大家做好份内事,等二太太棺椁送回金陵,二嫂子会依大家表现打赏的。”她坐上轿辇,不去看薛姨妈的脸色。

那些想替薛姨妈帮腔的投机婆子瞬间醒悟。

是了,二太太没了,贾府要分家了,那这薛家、已经走下坡路的薛家,也没必要讨好啊。

最近,薛家母女要她们跑腿时的打赏,都少多了。

哎呀,不行喽,算了,不管了。

薛姨妈被林黛玉的话惊得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林丫头也如此伶牙俐齿、不能容人了?还说得这般义正辞严、冠冕堂皇。

季晴文冲林黛玉微微一笑,然后朝薛姨妈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也上了轿辇。

夜里光线不足,薛姨妈没看到她的白眼,但那声带着嘲讽的冷哼,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耳朵里,仿佛一记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让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见人。

人都走了,她也只好狼狈地回去了。

薛宝钗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听到亲妈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院子,听到她细碎的哭声,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更觉灰暗。

季晴文可不管她们母女怎么想,出了口恶气,她只觉神清气爽,夸奖林黛玉,“妹妹做得很对,这样的恶人,不原谅就对了,凭什么她们想作恶就作恶,一道歉咱们就得原谅?就该跟她们撕破脸,不要再理会她们,让她们自生自灭去。”

林黛玉道,“她们那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咱们不是不帮,而是不能帮。”

在家里,可以幸灾乐祸;在外面,可不能落人口舌。

姐姐之前说得大义凛然,非常不错。

季晴文冲她笑,眼神告诉她‘我知道了’。

各处住人的院子,自是不用太操心,丫鬟婆子会守好门户、看好火烛,王熙凤担心的是,大观园的婆子下人不尽心,于是姐妹二人特特地去了园子里。

才走到门口,就闻得酒气冲天,吆喝、嬉闹声阵阵。

季、林二人对视一眼。

前两日故意没来,让这里的婆子以为她们不会来了,如今倒是全都现形了。

从王熙凤和贾探春的嘴里,可没听过这些日子有人聚众赌博之事。

“妹妹来吧。”季晴文道。

林黛玉点头,从容进去,雪雁紧随其后。

“哟,林姑娘来了,快请坐,许久不见,姑娘气色好多了。”有眼尖的婆子看到二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牌,笑眯眯过来打招呼。

林黛玉轻轻颔首,没有接话,看了一圈,琢磨了下,问道,“园子里守夜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可不是吗?园子大,冷清,外头又是木鱼声、哭声,到处白幡飘动,怪吓人的,大家凑一处壮壮胆。”邱婆子笑道。

雪雁道,“都是经年守夜的,平日又都是胆大之人,送走过府里几个主子的,怎地现在这么害怕了?”

邱婆子道,“这不是一个接一个,人人都说府里悬乎,所以才怕了吗,以前哪会怕?”

“所以你们就不顾二\/奶奶的令,不好好按时巡视,聚在这里赌?”雪雁指责。

另一个姓周的婆子撇嘴,“雪雁姑娘也说了是按时巡视,时间还没到呢,你急什么?夜深了,赶紧扶着你们姑娘回去休息吧,我们是贾府的家生子,比你们还希望府里好呢,不会耽误的。”

她言语和神情都透露出,季、林二人是外人,不配管贾府的人与事的态度来。

林黛玉问,“你们可曾听到梆子声?”

邱婆子连连点头,“听到了,到下一次敲时,我们就结伴去各处巡视了,姑娘请放心。”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敲梆子的声音了。按理,是你们该巡视的时辰了,可我数了下,园子里各处守夜的婆子,基本都在这里了,那此时去巡夜的,又是哪些人呢?”林黛玉问。

众人语塞,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林黛玉继续道,“我记得府里之前便有过夜里聚众赌博的事,被发作了好几个。二太太不幸去了,琏二嫂子也告诫过各位的,怎的还有这样的事呢?”

她眸子往那几个犹不服气的老婆子脸上扫过,“是看府里事多、主子们顾及不到,还是欺府中主子年轻、仗着自己资历老,随心所欲?”

周婆子微微低头,眼睛扫向林黛玉脚尖处,“我们园子里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林姑娘不曾住在这里,自然不清楚,且府里太太们向来仁慈,只要不误事,向来不追究。”

林黛玉声音淡淡的,“如今倒是我的不是,应了琏二嫂子的请求来协助府里办事,造成你们不便了。我竟不知,何时奴才可以否定主子定下的规矩了?”

周婆子很不服气,府里都要散了,一个表姑娘而已,没事便罢了,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逞威风呢?

她嘟囔道,“园子里向来如此的,以前的尤二奶奶,后来的二太太、二\/奶奶,都是不管的。”

“且不说守夜聚众赌博本就是不对,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各位应该都懂。正是人多事杂,需要各位更尽心的时候,你们如此懈怠还狡辩,若我不严惩,都对不起二嫂子的嘱托。”

林黛玉拿过雪雁怀里抱着的描金乌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