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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 > 第242章 毓秀华容多情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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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练击窗,暴雨掠扇。

话入刀光剑色,俊秀王子的眼底不由浮现一丝无力的悲悯。

瀚继续道:“护送假王子踏入北燕地界后,母亲派来的王部便担任起了保护我们的任务。

路上一直相安无事,直到离王都还有三日路程的某天夜里,大批兵马一拥而来,将我们休息的营帐围成坚固的铁网。

几轮血战下来,奉命保护我们的王部全员牺牲,后来我也因体力不支,便任由他们活捉了。

滴血的刀就要刺进我胸膛的时候,他们及时发现由我护送的‘王子’竟然不在队伍中。”

宗寥问:“围攻你们的是那个达纳王的人马?”

瀚道:“是。是他亲自带兵前来。”

宗寥道:“假若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假王子失踪,当时情况下,你岂不就死了!”

瀚道:“我不是哑巴,知道怎样求生。”

宗寥蓦然心梗,小脸噎得红。

心说就你那时被人捅成筛子丢路边的死鬼样,也好意思说知道怎样求生?

宗寥像看愣子一样看他。

瀚道:“达纳王原本的计划是想在王子回都的途中将其斩除。

但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计后,他连夜就审问我王子的去向,为了保住自己,我只能随便编个理由哄骗他说王子入境后就自己绕道回了王都。

达纳王对我的话不深信,他一边命人看押我,一边派人搜寻‘北燕王子’的踪迹。

几日过去,他还是没能找到所谓的王子,后来不知他是有了什么计划,就没再审问我。

我最后一次看见北燕的天是在去年的初秋。

我被他们吊在王帐外高大的旗杆上,看初生的太阳将白绒绒的韭菜花染成红色,等不到太阳中悬,我眼前的天就变黑了。

再次醒来时,我眼前已没有了满坡的韭菜花,取而代之的是阴暗潮湿的铁壁铜墙。

每日在我眼前出现的人也不再是膘肥体壮的北燕人,而是清瘦斯文的中原人。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已被他们转移出境,关押在了一个不知是何地的暗牢里。”

“行宫那回,我见你一直盯看南宫桀,你是在暗牢里的那段日子认得他的?”宗寥问。

“我没见过他,只记得他的声音。”瀚如实说。

他的确没正面见过南宫桀。

不见天日的那半年,每隔两日就会有一个步伐敦健,嗓音粗粝傲慢的男子出现在他囚室外的挡屏后。

每回他来,瀚就会被锁困在囚架上,接受他手下的严刑拷打,逼问他北燕王子藏在了何处。

瀚不知听审的男子是晋南的皇子,也不知他是苏尼特·娜和达纳王的私生子。

所以当南宫桀三天两头来审他时,他也只当那个从不露面的男子是达纳王养在中原的一条走狗。

由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瀚更加不能将身份暴露,面对五花八门的酷刑,他唯一说的话就是“主人入境后就与我分开行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瀚很清楚,只要达纳王一天找不到王子,他的命就还有价值。

至于后来被捅杀、丢弃,他想可能是达纳王找到了那个被他弃尸在断崖下的替身。

——他亲手杀了那个替他享受了十年荣华富贵的假王子,用他的消失混淆敌人的判断。

北燕王子死了,他这个“特卫”自然就没有了活着的必要。

瀚不怕痛,更不怕死,至死一刻,他也不曾为自己的人生惋惜一分。

独有的叹息也是因他的母亲。

那个生他作棋子,锻他为利剑的果决狠厉的女人。

“南宫桀这个狗杂种,我就知道他的手段不是一般的毒辣。”宗寥咒骂,心疼道,“你在他手上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一定恨极了吧?你放心,等我逮着机会,一定帮你报还此仇!”

见她信誓旦旦,瀚冷硬的心陡然翻腾热流,一抹柔情攀吊眉梢。

他不急着告诉眼前这个姿态飞扬的姑娘,她是他濒死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照进他晦暗生命的一束温暖的光。

瀚直勾勾地笑看宗寥,暗下决心。

——她既然给了他重新活过的机会,那他就不能一直活在她的荫蔽下,他要活给她看,他要活进她的生命里!

宗寥之于瀚,是万物不及的重要的存在。

从他知道她心甘情愿睡了一个不知是谁的男人,事后又毅然决然喝下避子汤那时起,他就知这是一个果断决绝的姑娘。

但比他的母亲,姑娘是多情的、柔软的、善良的。

还特别爱笑,会哄人,更招人喜爱。

即便是着男装,也掩藏不住她独具的、生为一个女人的温柔的力量。

种种特质皆是瀚喜欢的模样。

瀚对宗寥道:“他是仇人,但不是我唯一的仇人,我的仇我会自己报,你不要为我犯险。我不愿意你受伤害。”

他略带一些沙哑的嗓音里透出深浓的情意,像是对心上人的临行交代一样。

话音落入南宫述耳朵里的霎时,他直感耳心里有虫子钻爬,刺痛难耐,隐隐感觉这北燕的家伙对宗寥是有图谋的。

臆想着,他平淡的神色逐渐变得扭曲。

宗寥道:“你该不会是觉得南宫桀是你外甥,就对他抱有一丝亲情吧?可我怎么记得你是恨纭舒妃和他的。”

瀚的眼神突然冷漠,道:“他不配和我攀亲。我想说,我除了父母不杀,你,不杀,还有……胥姑,其他的,都可以。”

闻言,宗寥不禁将脖子一缩,心道我谢谢你!

不可否认,自瀚可以无声无息地从她眼皮子底冒出来开始,今日的他俨然已不是此前的他了。

无需问,宗寥也想象得出他的孤傲和本事必然来源于他说的那个特密组织。

而眼下的他似乎正在向原本的自己靠近。

瀚没有挑明身份的时候,宗寥可以当他是自己喂养的倔牛弟弟,可在听完他的故事后,宗寥突然觉得他正渐渐变得遥远。

她恍然才明白,瀚是她云安侯府的人,苏尼特·瀚却不是。

他是北燕的人,是背负宏伟使命的将会统治辽阔疆土的王。

屋外潺潺雨流汇集蜿蜒,用力洗刷着焦烤后的污浊。

屋内翩翩儿郎各蓄志向,他们三分而立,像极了极洲天渊撑天的擎柱,不言间,心底却各执一束琼芳向倾意之人垂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