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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 > 第195章 临别赠语拳拳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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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述食不言寝不语的优秀品格保持始终,从无意外。

意外的是向来嘴不得闲的宗寥今日分外沉着——较平时相比,不仅吃饭声音小许多,连举止似乎也更娴雅。

席间,南宫述偷偷看了她几回,发现她今日穿的一身笔挺的赤缇色交领长袍,绣金云浪纹的襟口层叠交拢着,将女子特征掩藏得分毫不察。

饭时,高扎的一束青丝会延颈侧滑泻,蜿蜒出优美的曲线,坠至胸前。

她下意识地用手一拨,秀项一扬,将长发甩至背后。

道不明何祟作怪,南宫述感觉如此俊俏的儿郎于如此行为下突然散发出唯女子不能有的柔美。

明媚温婉。

在旁侍候的白挚瞧见自家主子细嚼慢咽并两眼痴痴,不禁投去难以描述的表情。

他委实想不出就宗寥那样难得安静吃个饭还能整出无数小动作的样子有什么好看?

撇着嘴,只敢在心里暗叹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顿饭时间不到,沉静恬逸的用餐氛围随即被一阵喧闹声打破。

听着外面一声声怒喝,宗寥咬唇叹了一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饭。

南宫述轻轻放下碗筷:“找你的。”

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宗寥才慢悠悠地道:“你到院里去消消食,回头再把觉补了,我自去会他。”

袍摆一撩,宗寥倏尔起身,迈出门走进阳光里的时候,周围的气流仿佛都聚到了她身上,扬起一片凛凛威风。

南宫述知她有傲视万物的自信,却也担心她自信过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紧不慢漱了口,净了手,南宫述在廊下闲步了两圈,最后扯着大袍的对襟抻了抻,端出骄矜狠戾的姿态,预备也去看看,必要时也好为她撑腰。

不曾想,他一只脚刚踏进前院,一道亮眼的红光便疾驰而来,乐呵呵地道:“太欺负人!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十三,我跟你说……哈哈哈……”

“让人欺负了还这般高兴?”南宫述疑惑的地看着她前俯后仰。

宗寥举高手想搂着他肩说话,奈何个不及他高,放弃了。

拉着他广袖往回走,宗寥道:“我倒想给他欺负的机会,苏涉没让。”

南宫述再惑。

宗寥解释说南宫桀前脚刚到她院外,后脚苏涉就带着一队人哐啷哐啷赶了来,还将她的院子堵得严严实实。

南宫桀以为是她犯了事就将被苏涉拿去问罪,所以就想在宗寥遭殃之前踩她一脚,先收拾她一顿。

骂骂咧咧喊了两声想进门来,不料却被苏涉横刀拦下。

宗寥赶到的时候,南宫桀正开口与苏涉理论,不等他把话讲完,苏涉截他话说“皇上有令:云安世子重伤在身,需要静养,已下令命奕王贴身照料,回京之前,无关人员不可踏进此院半步,违令者,杖五十”。

南宫桀听后指着宗寥说她活蹦乱跳的,还深更半夜到他院里捣鬼捉弄他,哪里像是重伤的样子?

更甚者,他还出言侮辱宗寥和南宫述,说皇上这哪是为了让她安心养伤?分明是在方便他们两个可以日日相对,夜夜交欢……

苏涉一向听不得此种龙阳言论,以致脸色一度僵硬黑沉,而后说宗寥回来至今从未踏出院门,更不可能带伤去他院里捣鬼。

当南宫桀还想说话时,苏涉突然横眉冷对,说刺客现身之前他的院里在闹鬼,之后出现的刺客又是来自他院里,所以怀疑他有窝藏刺客之嫌,需即刻带他到皇上跟前问话。

可想南宫桀听后必然是暴跳如雷,立誓辩言自己根本不知情,云云赘论加指控宗寥后还是教苏涉以圣谕不可违之令带走了。

南宫述听完回看向外院,心中有些忧思。

他不知苏涉是真的对宗寥昨夜的计划毫无疑心,还是已经察觉,在借机转舵。

一时拿不准他这场依令行事的看守究竟是只有皇上的命令在?还是也有他投诚的成分在?

若是皇上使计安排,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苏涉借机铺路,他的目标会是谁?

一系列事况的发生与关联,南宫述其实心里已隐约有数,怎奈身在囚局中,能印证他想法的惟有时间。

***

日渐长,新篁顾影卸铅霜;暮雨织成帘,梅子醉饮酒一觞。

奉令“养伤”二十日,宗寥的精神经历了不同阶段不同程度的折磨:

且说司臾在得到南宫述悉心的照料后,终于不再默口缄言,对南宫述质问之事言道是与人立了约,不能背信,所以才不能坦言相告,不是有意较劲。

南宫述灵思一转,说“你既与人立约在先,我可不为难你,你只需对我之所言道是或否即可”。

司臾思量着,最终应下。

直至南宫述将他心中猜想一一说出,宗寥于是才从司臾的点头摇头中知晓了他与皇后的计划,也第一次完整的了解到了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

当宗寥问他有如此机会,难道就不想手刃仇人?

司臾的回答是:死亡是给恶人的解脱,只有活着才能让他清晰地看见自己从云端跌落深渊的过程,才能深刻的体会到何为失败、何为绝望、何为苟生乃苦海。

司臾行动无碍后,便说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临走之际他特地把宗寥拉到一旁耳语,说南宫述虽是他沉香楼的常客,又有断袖王称号,但其实他到如今仍还是个童子身,你就偷着乐吧等等言论。

不仅如此,他还一个劲夸自己那个纯情老童子朋友如何才华横溢,如何柔善慈悲……世间绝无仅有。

宗寥以为他会看在舅甥一场的份上助她抱得美郎归,不料想他最后竟来一句:“怎么办呢,你看看你这样……即便你们两情相悦,也只能止步于这一身皮囊外,既不能有三书六礼,更不可能行周公之礼!可怜!可怜……”

宗寥当时气得嘴角抽抽,孝敬了他好一顿暗戳戳的拳脚,并说你老人家真是操太多心了。

心里却笑你是不知世子神速,早就与那美人红烛帐暖,春风暗度!

然而到了南宫述那里,司臾却不坦言自己已知宗寥女儿身份一事,只跟他说什么毋须顾及龙阳之恋,毋须在意他人异样眼光,该进则进,该强则强,真心只有一颗,不要错过才知后悔。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这不争气的寡友可以强硬一些,可以自己去揭穿宗寥的女儿身,也好早日结束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的煎熬,好用甜蜜的情爱弥补他生活的悲苦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