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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 > 第160章 意味甚繁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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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渲染的密林深处,一群挽着大弓的劲装男人迎晨曦金光跨骏马而来。

见为首之人一身黛蓝色团蝠纹圆领袍,肩披一件墨色披风;厉目炯炯,长眉贯云鬓;高冠博带,端方仪表气轩然,威风凛凛的将人气宇中带着几分文士明雅。

他身姿虽挺拔如松,眉眼间的投射出来的萧肃气息却如深秋枯枝上的残叶孤伶。

南宫栩?

这家伙怎么来了?

宗寥一见此人,不由就想起了司臾说其恋慕上“自己”的事,后背一颤,心中陡然罪恶感蔓延。

如今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然去面对这个已婚的“追求者”了。

见南宫栩就将走近,宗寥心头略有慌张,生怕他会察觉出自己与“了若”长了同一副面孔。

瞧着南宫述从左前方远远看来,宗寥莞尔一笑,收刀入腰封之内,择路将欲朝他而去,才一展臂,背后就传来一声“云安世子”。

男人嗓音冷冽粗粝,仿若幽涧飘来的索魂召令。

宗寥闻声心里突然一“咯噔”,猝不及防一下闪了招式,不慎从枝头上跌下。

该着!宗寥暗骂。

就将着地的瞬间,宗寥纤韧柳腰霍地一旋,预先准备好了落地姿势……

倏尔,她却感觉腰身猛然一紧,双脚随之也被一只柔劲的大手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恍神令视野陷入一瞬间的昏黑,整个人被黑压压一片阴影笼罩其间。

宗寥抬眸一看,见殷勤来援之人一身紫衣,玄底金线绣夔纹的领襟在眼前闪熠着奢华的光芒。

亲密的距离下,他身上悠远而神秘的香气丝丝缕缕窜入鼻息,沁入心脾。

嗅着他独有的味道,宗寥眼底立时溢出幸福波澜,脸上却无半分异样。

宗寥心想,她的男人就有这般好,总能第一时间救她于危难,虽然有时也不算危难。

“放我下来吧。”宗寥仰视着垂下来的一双柔意深深的桃花温眸。

南宫述未动,而是抬眼看向前方,顺着他的视线,一青一蓝两袭身影愣愣屹立在旁。

灼灼两道目光盯在她身上。

宗寥讪讪抬起手打招呼:“季王殿下……好。”

瞧着俊俏的少年神色甜悦地躺在另一个阴柔俊美的男人怀里,且那俊美的男人还一副深情款款,南宫栩俊朗的表情瞬间控制不住地扭曲变形,他甚至都没正眼去瞧宗寥,向南宫述行了个晚辈礼后赶紧就别开脸。

宗寥撇撇嘴,笑他假正经。

如此也好,只要他不看她,他就不会知道自己是了若的事。

一丝得意的笑才浮上嘴角,一张深邃如刻阴沉沉的面容从侧夺目而来。

“不是让你照顾好公主吗?你来凑什么热闹?”宗寥看着幽目碧瞳的红发少年。

瀚瞥了眼南宫述,转而对宗寥道:“我担心你。”

略带沙哑的声音柔和坚定。

“我哪有那么娇气,瞎操心。十三……”宗寥挣了挣,示意南宫述快放开她。

南宫述睨了狼瞳少年一眼,侧过身,将宗寥放到离瀚远一点的右手边。

垂眸瞧着宗寥肩臂上纵横交错的刀剑伤,紧贴伤口的白色里衣已被鲜血洇成了鲜红色。

南宫述心头一麻,关切问:“寥寥,没事吧?”

这么多人在,叫什么寥寥,肉麻!

宗寥翻了个白眼,仰头向他微笑:“没事,小意思。”

南宫述看着她无所谓模样,心里一句“一个女孩儿伤成这样,万一留了疤怎么好,本来能艳冠群芳的一个人”如何也说不出。

——以他对宗寥的了解,要多管她的伤,这个扮男子已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姑娘一定又会在他面前宣扬自己是男子,是威风八面的男人,身上有点疤才更显男人气魄之类的鬼话。

自己的身子毫不顾惜,却对他的容颜肌肤尤为重视,南宫述对她馋涎美色的心理深以为然。

心疼她负伤之余,南宫述心中莫名起了一丝酸楚。

解着腰带,南宫述想把紫色衣袍给宗寥遮挡伤口……

倏忽间,一阵黑风从他面前掠过,落到宗寥怀里。

“披上吧,回去别叫母后看见你受了伤,她近来心疾常犯,再看见你这样,又该痛心了。”南宫栩侧目瞟来。

宗寥谑笑着看那挺拔肃然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傲气什么?只问:“是姑母让殿下来找我们的吧?”

南宫栩道:“皇叔和公主一夜未归,即便母后不说,本王作为南宫氏的一份子,又是在朝理政的官员,护卫众人安全是为职责所在。”

“那圣上……可有过问我们?”宗寥问。

南宫栩浓眉一闪,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瞬,却道:“父皇仁爱宽厚,见你们彻夜未归,自然担心。”

事实上,皇上知道宗寥她们这一队至夜未归时并无一丝担忧,南宫栩去请命说要带人来找皇叔皇妹,皇上未允,说宗寥和公主都是野性子,定是故意在野外宿夜,最后还责言南宫栩急功近利,谁的事都想管上一管。

最后还是皇后找到他,求他带人来找宗寥。

皇后于南宫栩有抚育之恩,对她的请求绝对遵从。

南宫栩连夜带人出的行宫,在林地里找了一晚,直到在附近听见打斗声才策马赶来相援。

“殿下英武!多谢殿下了。”宗寥对南宫栩道,把披风抖开,披到南宫述肩上,“十三,别凉着了。”

瞧着她微微踮脚来照顾自己,南宫述心头一梗,恍惚觉得自己真成了她口里的娇妻。

一念既起,南宫述瞬间鄙夷起了自己。

“我身上也没几道伤可遮,你自己披上吧。”

宗寥欺身将话够至他耳畔,悄声道:“咦,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南宫述闻言,眉角微微一弯,知道她在膈应南宫栩恋慕上了若一事。

两人卿卿我我让来让去这会,一圈目光渐渐围了上来。

刚直的南宫栩着实看不下,连连瞥眼,未几问宗寥道:“与云安世子一队的人可都在?”

宗寥道:“在呢。”

答着话,宗寥将目光侧向洞穴上来那边,见高、瘦、胖三位公子一前一后正从斜坡那边鬼鬼祟祟探出头。

瞧见宗寥,三人挥手向她打招呼,微笑。

宗寥没去管他们,目光一扫看见长宁正咬着唇略带不悦地望过来,远远唤了声“宗寥哥哥”。

宗寥颔首莞尔。

长宁不知是受到了鼓舞还是怎样,忽然喜上眉梢,含羞带怯地挪着步子就要过来。

看着脚下横七竖八躺了一片的无头尸体和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长宁胆惧得皱起白嫩嫩的小脸。

提高了衣摆,她一步一顿从尸体中间穿过来。

看她举步维艰,宗寥道:“公主等在那边就好,当心弄脏了靴面。”

长宁行走间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瓷瓶朝宗寥摇摇:“宗寥哥哥受伤了,宁儿带了金创药,这就给你……啊……”

长宁说着,脚突然被人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