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仇天风的住处,由大肉侍卫带领他们去营房那边歇息半日。凌九玄问凌录:“乌魁星竟然把我们在无水城的事情都告诉给太子了吗?”
凌录笑了一下,轻声回答:“是我会意的,信里面的内容也是我杜撰的,你别担心,太子不会知道更多的内情,只不过那个风行离有点棘手,他要是跟着我们的话,肯定会看出一些猫腻来。”
凌九玄恍然大悟,难怪在来的路上凌录常常和寡言少语的乌魁星待在一起,原来是送信给太子的事。
“你也太机智了,我还在担心怎么和太子说呢,那个风行离给我的感觉有点说不清。”
“九爷是在担心什么吗?”凌录问凌九玄,凌九玄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担心什么,而是这个风行离给他带来一种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
“小九,你真的要风行离跟我们一路吗?”殷婷婷在一边开口问他。
“那个家伙杀的人可比我还多的多,手段也比我更狠毒。”无菜子也开口说。
凌九玄惊讶:“风行离?”
无菜子对他点了点头。
“上辈子给三皇子当暗信使就调查过这个家伙,结果什么都查不到,来历成谜,只知道他杀了无数人才登上护卫统领这个位置,不仅如此,他还兼任刑罚使,专门在监牢里对一些犯人严刑拷问,听说他很喜欢玩这个。”
“你大哥也曾对我讲过,遇见此人唯恐避之不及。”殷婷婷看了一眼无菜子,对他说的话深感赞同,凌九玄挠了挠脑袋,他都答应了,再回绝总不好吧。
“那我们提防点,毕竟是太子下的令,不好回绝。”凌录为凌九玄解了围,他们来到落脚的营房,乌魁星已经等候多时。
乌魁星见到他们,连忙上前见礼。凌录与他交流了一番,确认太子派乌魁星带领二十多人跟随他们一同前往拾光镇,等到他们商议完毕后,乌魁星走到凌九玄面前,行了一个跪拜之礼:“主人在上。”
凌九玄一口茶喷了出来,水洒遍对方的脸庞,他惊讶地看着乌魁星:“你你你叫我什么,还有……你快起来啊,跪什么跪啊。”
“我乌魁星以妖血起誓,认凌九玄为一生之主,忠心不二,我将以命护主,主死我亡。”
乌魁星第一次蹦出这么多字,令凌九玄有点不知所措,他看向凌录、殷婷婷和无菜子,又看向在床铺上翻腾的小白,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当看不见他一样。
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绝乌魁星:“乌龟大哥,你别逗我玩了,我也不会当你的主人的,我们是朋友啊,你还是快起来吧。”
说罢他扶着乌魁星奋力往上扶,扶了几次后便气喘吁吁的,乌魁星实在是太壮实了,让他实在扶不动啊。
“你……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站起来?”凌九玄大喘气问他。
“仙人抚我顶。”
凌九玄听他说完,抬手正要摸他脑袋,又停在半空:“就这么简单?不会认我当主人?不会玩什么以命相护那一套?”
乌魁星沉默,凌九玄明白了,这是觉得他傻,糊弄他呢。
他拉住了最依赖的凌录,想找他求救。
凌录有点无奈地扶额:“九爷,妖族都很执拗,做了重大决定后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不会更改,而且他和蒲三娘因为直面七星碑的修复,已经成为全妖了,认主的意志只会更坚决,我是没办法劝动的。”
“可为什么要是我啊?”凌九玄有点崩溃,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崩溃。
“大概,你是他的心之所向吧。”向往那种被接纳认可和真心相待的感觉。
“你都无意间完成对蒲三娘的契约了,再多一个也不要紧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凌九玄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录,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她时时刻刻把契约挂在心里,你摸过她脑袋就算完成了。”凌录充满同情地回答他,他觉得凌九玄的样子太过有趣,这种心情实属罕见的美妙。
“你还是答应他吧,不然他也会学蒲三娘这样干的。”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让他拿命来保护我,你们谁都不能拿命来保护我,就这样,你爱起不起,我睡了!”
凌九玄突然生起气来,气呼呼地躺在床上,盖住了自己头脸睡着了。
睡到夜半午时十分,凌九玄醒来,其他人都在沉静地睡着,凌九玄借着夜色看清了一个魁梧的身影,板正地跪在床下,都没挪动过分毫。他很无奈地叹气,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
“我也没做过什么,你为何这么执着呢?”他看着那个岿然不动的影子,突然有体会到内心深处的无奈,北极神君是否会厌倦这种无奈的感觉。
长长呼出一口气后,他还是把手重重地放在乌魁星的头上:“起来吧。”
乌魁星的身体抖了一抖,终于站了起来,沉默无言地走了出去。
待他离开后,房间里亮起了烛光,凌九玄回头看,其余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收拾着床铺,虽然看上去也不需要收拾。
“你们都不帮我劝一劝……”
“千年的王八万年龟,得一万年才能劝的动。”无菜子用一只手搂着小白,一边用脚勾起自己的武器挂在腰间。
“我们可以出发了。”殷婷婷收拾好之后,当先出门,凌九玄也跟着出了门。
外面依然在下着绵绵细雨,也不知道何时停止,神奇的这里的雨天竟然也能看见满天繁星和一轮明月。
乌魁星带着一队人马等在前方,凌九玄走过去上马,无菜子带着小白上马,等其余人都整备完毕后,他们趁着月色向东门出发,与风行离一队人马汇合,然后一同前往拾光镇。
拾光镇离潭口镇距离并不远,且路途平稳,他们很顺利的来到了离拾光镇三里开外的一处被遗弃的哨所里。
残垣断壁在月光细雨下显得极其荒寂,一群人轻手轻脚地将马拴好,然后来到哨所里还算完好的高塔中,乌魁星和风行离带领的队伍都在外面守着。